“既如此,俺老孙去也——”
大圣一个纵身,腾云而走。
八戒想了想,凑到了师父跟前,道:“师父啊...您看猴哥都请假了,能不能等他回来,也放弟子两日?”
“哦?”法海笑道:“悟空是惦记他山中的猴子猴孙,你又有什么要紧事?”
“师父,我瞧二师兄他是想回高老庄了。”沙悟净一旁笑道:“只可惜弟子不曾见过高小姐的模样,不知究竟何等人物,让二师兄魂牵梦绕。”
“沙师弟,这话可不兴瞎说——”
悟净想了想,又道:“是小弟失言了,二师兄分明多情,怎恋一只花?许是...想起了那白骨精?”
“师父,这大师兄不在,又轮到这沙师弟调笑弟子,弟子不请假了还不行么...”
法海也不说话,只一双眼睛看着八戒发慌。
八戒低头道,“翠兰终究跟那妖精不一样...”
“阿弥陀佛。”法海轻叹一声,道:“八戒,你心性尚缺,还得继续修行。”
“师父偏心眼,只准猴哥恋家,便不准老猪恋家。”
沙悟净连忙将二师兄拉开,道:“二师兄,你那是恋家么?分明是馋高小姐的身子,再说几句,小心惹恼了师父罚你。”
却不料八戒小声道:“沙师弟,你不知道...正是要趁着猴哥不在才能这般放肆...便是师父打骂两声,也无什么大碍。若是猴哥回来,自然不敢随时使小性子,否则师父定让他念经来折磨...”
悟净:...
......
大圣腾云驾雾,早望见东洋大海,道:“我不走此路者,已五百年矣!”
东海为四海之首,自然是非同小可,大圣一眼望去,只见烟波荡荡,巨浪悠悠,上接天河,下通地脉。
潮来汹涌,犹如霹雳吼三春;水浸湾环,却似狂风吹九夏。
大圣踩在东海浪涛之上,心说过了五百年之久,还是无什么变化,既无村社人家,更无与舟楫渔船,只有些野禽出没,沙鸟沉浮。
大圣瞧着鱼翔浅底,又观鹰击长空,心自广阔傲然。
那行者将身一纵,跳过了东洋大海,早至花果山头落下祥云,却忽生了一怒浊气来!
眼前这花果山,山上花草俱无,烟霞尽绝;峰岩倒塌,林树焦枯...破败如斯,哪里还有往日景象?
大圣细细思量片刻,便也想明白了关窍,应当是当年自己同杨二郎斗法,却被他麾下梅山六将,并一千二百草头神放火烧山,才有了如今模样。
“虽是那二郎真君手段狠辣,可不也怪俺老孙仗着神通胡作非为?当年只顾自己肆意畅快,又如何认真想过天兵下界,当是何等灾祸?”
大圣心中悲切,觉着花果山有此一遭劫难,也怪自己造孽。
恨不能早遇师父教导,否则何至于此?
大圣收拾了一番心情,他此番归来不能露怯,否则叫他这一山小妖如何自处?
“孩儿们!”
大圣一声高呵,在山间回荡,预示着猴王归来。
他身前芳草坡前、曼荆凹里响一声,跳出七八个小猴,一拥上前,围住叩头,高叫道:“大圣爷爷?是大圣爷爷!大圣爷爷回来了!”
“大圣爷爷回来了!”
霎时间,整个花果山便四起猿啸之声,不绝如缕。
大圣见他们一个个身形瘦弱,不复往日灵巧,心中觉着奇怪,大闹天宫是五百年前的事儿,此番他都从五行山下脱困而出,怎么这些猴儿...精神反不如他?
大圣细心问道:“你们因何不耍不顽,一个个都潜踪隐迹?我来多时了,不见你们形影,何也?”
群猴听说,一个个垂泪告道:“大圣爷爷不知道,我等苦啊!”
“不急不急,慢慢说,若是有什么冤屈之处,俺老孙自为尔等撑腰。”
“自大圣爷爷被擒去天上,小的们便饱受围猎之苦...”
“何人围猎?”大圣沉声道:“是天兵?草头神?还是别处妖魔?”
“不是天兵,天兵自回天后,便再也未曾下来过...也不是二郎菩萨麾下的草头神,大圣爷爷被抓走之后,那火也还是他们救的...至于妖魔,自咱们花果山被天庭围剿,哪儿还有别处妖魔敢来沾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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