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每天都有着不低的收入。
宿营地一轮值守下来,几人也换着方向,将方圆十多里地范围内的几条主要的河沟、谷地好好搜猎了一遍。
皮毛装了好几袋,肉更是在雪地里堆起了一堆。
“这么多肉,带又带不走,留下又觉得浪费……你说,这要是离咱们屯子近些,直接让大伙分了多好。”
张韶峰看着堆积的熊肉、跳猫子肉、狐狸肉等东西,觉得有些可惜。
“也连着辛苦几天了,明天休息,咱们这里离加格达奇也没有多远,要不这样,用爬犁拉着,往那边的村子送上一些,也算是结个人缘。”
打来的肉,除了飞龙、熊掌和用来焅油的狼肉、獾子肉以外,其它的对于几人来说,根本就没啥大的作用,仅仅是用来吃,又吃不了多少。
至于说卖,这山里的人缺野味?关键是也不值钱。
吕律倒是很乐意送给周围屯子的人,以后可少不了往大兴安岭跑:“也顺便去买点需要的东西!”
几人想了想,觉得也是,都纷纷点头答应下来。
第二天早上,雷蒙懒得跑,留下来陪着吕律在宿营地休息。
这几天下来,对于雷蒙而言,实在是够呛,第一次到山来跟着狩猎,每天在雪地里跋涉,追踪寻找猎物,看似只是到处走到处看,实则是一件强度极高的活计,甚至比在农场干活还要辛苦得多得多。
他自己在滑雪方面,又有所欠缺,比起几人,更为艰难,每天回到雪屋里,一双脚沉重得像是灌了铅似的。
好在,适应了几天,有所缓和,但还是觉得非常疲惫。
吕律休息,他也打算抓紧时间休息,好好恢复,也好应对接下来的又一轮高强度的狩猎。
这地方,鄂伦春人不少,出去交流,自然少不了赵永柯。
陈秀清纯属是新奇,他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一样,每天都活蹦乱跳的。
梁康波也是觉得好奇,难得过来一趟,想走走看看。
至于张韶峰,他更擅长和人打交道,跟着去,纯属是为了帮忙处理可能遇到的问题。
一行人早早地将那些冻得梆硬的肉装爬犁上,赶着朝加格达奇的方向行去。
吕律和雷蒙则是用雪溶化后,烧了些水泡茶,就在雪屋里躺着休息,雷蒙趁机和吕律请教一些狩猎的事情,吕律也乐于教,只是唠着唠着,雷蒙就发现,裹在褥子里吕律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所有人中,就数吕律最操心,作为整个赶山队伍的核心人物,大小事宜,没有不经过他的。
似乎几人都习惯了听从他的意见和安排,但也正因为每天做得比任何人都多,也想得更多,还得时时顾着一帮子人的安全,他的神经经常都是绷得紧紧的。
哪怕累了一天回来,明明睡得很沉,明明知道外边有人守夜,也会突然间惊醒,习惯性地起来查看。
他的付出,都有目共睹,几人的心里对他却是越来越佩服。
就梁康波这个在吕律来之前就很有声名的炮手,也在私底下对吕律称赞不已,说吕律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好猎手。
他这话是跟赵永柯说的,而赵永柯只是微微一笑:“所以,我阿玛信他,让我跟着他。”
别看不下雪的时候,每天太阳当空,但融化的雪层,在晚上会立刻结成冰,让银装素裹的大地上,形成了一层挺坚硬的冰壳子,有的地方,人踩上去,都不见得会塌陷。
但这样的冰壳子,对于元宝它们来说,就显得很不友好。
它们可不像吕律等人脚上穿着靰鞡鞋打着绑腿,还踩着木马,就纯靠四只肉掌,在这些的冰壳子上,很容易就能造成割伤。
它们也需要休息恢复。
见吕律睡着,雷蒙微微一笑,钻出雪屋外面,抱着枪,就守在雪屋旁边的火堆边。
他何曾想到,前几年在自己手底下围着打转的小青年,如今已经是一方人物,他都不知道,吕律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成长。
在吕律身上,雷蒙不仅看到了小青年的活跃,也看到了像是中老年人才有的老诚,奇怪的是,这两样东西,又在吕律身上很好地融汇在一起,变得很有魅力。
就连他这个曾经的领导,也不得不折服,并被这种魅力深深吸引着,是一种不可言传只可意会的感觉,非要说出来,大概只有“有幸遇到”四个字。
加格达奇地处大兴安岭余脉,山势平缓,起伏不大,属于低山丘陵地带,位于甘河中游,丘陵缓山之间河流很常见,还有不少面积不小的平川草地,在早之前,主要也就是鄂伦春和一些老毛子会到这地方游猎。
一直到了六几年的时候,才从伊春等地调集不少林场职工入驻,组建加格达奇林业局。这地方的人才渐渐开始多了起来。
吕律现在狩猎的方向,其实就是从加格达奇通往塔河方向的山谷。
第一次来到这地方,他也不敢直接贸然深入,得试探着来。
一下子贸然深入数十公里没有人烟的莽莽森林里,他自己也没有足够的把握能走出来。
就连本地人,也极少深入未开发的原始森林中,怕麻达山。
春夏秋三季进入里面,林深叶密,抬头不见阳光,到了冬季,漫天雪舞,更是迷迷蒙蒙,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而活着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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