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这么大的雨,我们怕是回不去了。”胡然望着大雨编成的幕布,有些懊恼于家里没来得及收起的瓜子,就算没湿,怕是也要受潮了,再晒干也不会好吃了。
宁独向着这条街的首尾瞧了瞧,说道:“那便在此处吃了晚饭再回去。”
“少爷,你带钱了吗?”
“吃不吃饭跟带不带钱有什么关系?”宁独瞅见了一座高耸的酒楼,便说道:“我们就去那家最好的!”
胡然瞧了一眼那酒楼,心下一紧,料定进去一次只吃两个馒头都要二三两银子,实在是划算不来。她立时说道:“少爷,那酒楼没什么滋味,我知道这条街上那家卖胡辣汤的特别好喝,我们就去那家胡辣汤!”
宁独瞧了瞧卖胡辣汤的小破屋,又瞧了瞧那高耸的酒楼,最后瞧了瞧胡然,笑道:“那我们就去吃胡辣汤。”
急忙跑到卖胡辣汤的小破屋,宁独收了伞,在门外甩了甩水珠,在门槛卡掉鞋底的泥,才进了小店。
“老板,两大碗胡辣汤。”胡然早早喊了一声,坐到了一张桌子前,抽出两双筷子,一双给了宁独,一双握在手里,一脸期待的样子。
虽说已经春深,但这样一场暴雨之下,久去的寒气又倒回了几分,喝上一大碗胡辣汤,正好驱驱寒。
很快,两大碗胡辣汤就由一个老伯给端了上来,附带了一碟小葱。胡然跟宁独立刻开吃,不一会便满头大汗。
吃完饭,雨还是不肯小,众人便只能坐在这店里等一等。
胡然忽然凑近了宁独,小声说道:“少爷,你看那个人,真的好奇怪。”
宁独顺着胡然筷子的指向望去,看到了坐在小店边缘的一个人。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身白衣洗到发旧,发髻用木簪斜插,面容清秀,身旁放着一把泛黄的油纸伞,也是吃完了饭,在静静坐着。
“有什么不一样,难道他长了三只眼?”
“不是,我就是觉得他好奇怪,却又说不出他哪里奇怪。”
宁独又看了一眼,忽然微微皱起了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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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好似是听到了宁独跟胡然的议论一般,那个少年转过了头,看向了他俩。胡然立时低头,向后缩了缩,宁独则迎上了那人的目光。
“这个人,有问题!”在心中再次警惕了一声,宁独审视着对方。对方却笑了一笑,拿起他的油纸伞,走了过来。
胡然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慌张地小声问道:“少爷,他不会过来找事了吧?我们也没说他有什么不好啊!”
“他打不过我。”
“那就好。”胡然顿时放了心,却仍不敢去正眼看那人。
那少年走了过来,便在宁独的对面坐下,从怀中掏出了六文钱,颇有些阔气说道:“这顿饭是我请的了。”
“这个人,果真有问题!脑子果真有问题!”胡然在心中嘀咕了一声,怕对方反悔,立时喊了一声:“老伯,结账。”
宁独有些怒地瞪了胡然一眼,又看向了那个少年,挑眉说道:“我不会回请。”胡然顿时意识到自己错了,竟然没想到这时候承了人情,将来一定要还的。尤其是那些脑子有问题的人,人情肯定很难还,就算自己赖账对方也肯定会更赖。
“无妨。”少年平和地说道。
宁独轻蔑地笑了,说道:“我记下了。”
两人对视着,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胡然只偷偷地瞧两眼,不敢出声。
时间就在两人的对视中匆匆而过,胡然很快就适应了下来,又不知从那掏出了一把瓜子,初始时还小心翼翼磕着,后来便旁若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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