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粱灏颇为宠溺的虚点了下林黛玉,“想要书就说嘛,给老夫乱按什么罪名。”
“嘻嘻……”林黛玉掩唇一笑,曲膝应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她一提裙摆,如蝴蝶般飘向了书架,“我要选一本最贵的书。”
“姐姐,等等我!”小瑾脚一蹬地,飘着追了上去。
“谢谢您的馈赠!”收回目光,罗宋道,“你跟林姑娘很熟。”
“她喜爱读书,”粱灏双手背在身后,转身引着罗宋朝前走道,“而我是开书馆的,”他回头戏谑地扬了扬眉,“小子,你说我们熟不熟。”
罗宋讪笑了一下,目光在书架间找寻,一排排走过不见林黛和小瑾的身影,“可能往里面去,”他想着。
“想看什么书,我帮你……”眼角余光扫过罗宋袖边探出的脑袋,粱灏眼里的精光一闪,“这蛇……”
罗宋抚了抚睡饱爬出来的多多,“她是鬼王南陞的孩子——多多。”
“多多,”罗宋将她举起,“来跟梁爷爷打声招呼。”
多多探头轻嗅了他身上的气味,“甜的!”
想到第一次见,他肩上扛着的糖葫芦,罗宋笑道:“当然甜了,你梁爷爷啊做的糖葫芦又大又圆。”
“糖葫芦是什么?”她的传承记忆里并没有这款物什。
“一种又酸又甜的零食,等会儿回去时,看街上还有没有卖……”
“爸爸,”多多歪着脑袋,打断他道,“你不是说梁爷爷就会做吗?”
面对着父女俩望过来的目光,粱灏耸了耸肩,两手一摊,“卖糖葫芦只是副业,偶尔为之。下次,下次你们来时,提前发只纸鹤,我给你们做。”
“谢谢梁爷爷!”多多欢呼道。
“砰!”好似书本落地的声音。
粱灏连忙大步走了过去,罗宋迟疑了下,跟了上去。
“小泽,小泽你醒醒,醒醒,别吓爹爹……”
“岳飞!”转过书架,粱灏的脚步一顿,忙又急走几步,俯身探向他怀里昏过去的少年,把了下脉。良久,他蹙眉问道:“那些念力……还没还回来吗?”
岳飞抬头摇了摇,目光顺着粱灏身旁的衣摆朝上看去,正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黄泉主!”
罗宋点点头,“他怎么样了?”
“身子犹如一个筛子,魂魄时时都在朝外溢散,”粱灏悲天悯人地悠悠一叹:“短则半月,长则三月,他便会……”灰飞烟灭。
“黄泉主!”岳飞抱着岳泽移动了下身形,双膝往地上一跪,直面罗宋磕求道:“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儿……”
“等等!”罗宋忙伸手往前一挡,“先前那张契书,想必你已认真看过,凭我的法力,最少要有10年才能借助黄泉锁,来施行时间回溯,而岳泽……”跟本等不到。他双肩一塌,无力道:“报歉!”我救不了他。
这结果明明早已知道,岳飞再次亲耳听到,还是忍不住怨恨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这世道就不愿给小儿一线生机,为什么——
“不好!”随着粱灏的一声惊呼,罗宋也发现了岳飞身上,那一点一点在不断增加的黑色雾气。
“继续下去……”粱灏不忍道:“要入魔了!”
“那,那怎么办?”岳飞啊!一代抗金英雄落得家破人亡,含冤而死也就算了,死后再坠入魔道……那让天下英豪作何感想?地府、黄泉当铺又有何名声?
“若我所得消息无误,”粱灏看向罗宋,目光灼灼道:“三月前,望尘海,罗公子身上的金光消融吞噬了白檀儿……”
“啊!”罗宋回想了下,挠头道:“她是在我面前消失了,可我应该……不会……吞……”
“吞噬”二字,他实在说不出口,光是想一想,心理上恶心的就想吐。
“罗公子不防试着冥想,法力聚于手上,与虚空处划上一道。”
罗宋心下一惊,连厉苍都没发现的事,难道……“您的耳朵并不背,对吗?”
“嗯?”粱灏一愣,眼帘微微一阖,收敛了里面的情绪,平和道:“死前老夫已是八十有三,去除法力后,”他扬唇戏谑道:“你又怎知我双耳不背?”
“若是双耳有疾,八十二岁那年你岂能被点为状元。”真当古代的考场是那么好进的,耳残都能放行……不对!按古代的科举制度,考场环境,没有一个好身体,是挺不过去的。
八十二岁他还能考上状元,代表他的身体素质还行。如此,又怎会短短一年就去逝了呢。
“切!臭小子,就不兴老夫中状元后,乐极生悲。再说,”他凶巴巴道:“我双耳背不背跟你有什么关系?”
原来罗宋不知不觉,就将心里放吐了出来。
真是乐极生悲吗?“我只是不明白,那日梁伯怎么就想着捉弄我一番呢?”
“老顽童,老顽童,”粱灏玩味地笑了下,“老了,怕被人遗忘,就想寻个小辈吸引一下注意力。”
理由不错,罗宋固然觉得违和,心存有疑,却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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