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还能骗老板不成?
还是说太太能跑了?
祁砚尘把手机还给武钢,带着佛珠的手掀开病床的被子,下了床,“走。”
武钢疑惑,“去哪里老板?”
祁砚尘整理了下衣服,“去接我太太,笔录快结束了。”
武钢皱眉,“老板,医生说你失血过多,需要休息,要不我去接吧。”
祁砚尘眼神清冷的看了眼武钢,“我没有那么脆弱。”
————
笔录录完了,林之漾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出了警局的大门,一股风吹过来,带来几分凉意。
秋天已经到了,晚上有些冷了。
林之漾玉白的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就在这时,肩膀上忽然多了些重量。
一股好闻的清冽香味盈入她的鼻尖。
她回过头,就看到了清冷漂亮的男人站在她身后,搭在她肩膀上的是他的西装。
他的面色依旧很苍白,但比起之前还是好了些。
感受着西装传来的他的余温,林之漾狐狸眸一亮,问道:“你怎么来了?”
祁砚尘抬起戴着佛珠的手,在她的毛绒绒的脑袋上摸了摸,“想你了,来接你。”
怕你跑了。
这句话祁砚尘没有说出来,深邃的黑眸落在她精致美艳的小脸上,随即移到她的手臂。
少女纤细的手臂上伤痕遍布,很细却很多。
斑斑驳驳的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看着格外惹人心疼。
祁砚尘牵住她的手,“走,去车上给你擦点药。”
药膏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让林之漾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祁砚尘轻柔的声音在车内响起,“疼吗?”
林之漾摇摇头,“早就不疼了,我这点伤比起你的,小巫见大巫。”
祁砚尘:“……”
右手绑上了纱布不方便用,他现在帮她涂药膏都是用的左手。
祁砚尘低下了头,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句话也不敢接。
只一点一点细细的给她擦着药。
小小的车内,空气都弥漫着药膏的药味。
林之漾盯着他,问道:“以前有没有发生过这类事情?”
祁砚尘下意识想摇头,但想到自己已经骗了之之那么久,他抿唇,嗓音低低的,“很少。”
林之漾看着一贯清冷淡漠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卑微极了,有些不忍再说他。
她红唇微张着呼出一口气,玉白的手握住了他右手的指尖,“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会心疼的。”
听到这句话的祁砚尘拿着棉签的手一顿。
之之会心疼他的。
嗯,那他以后不能这样了。
心疼他的人。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之之是心疼他的。
从小没有感觉过什么父爱母爱。
在他的记忆中,父母永远在争吵,家里的空气永远是让人窒息的。
爷爷奶奶一样很忙。
奶奶也是这几年才闲下来。
但她就算爱他,也只是因为他是她的孙子,而不是因为他这个人。
这个世界上,只有之之是真的爱他。
像是鼓足了勇气,他轻声问道:“你会讨厌这样的我吗?”
林之漾毫不犹豫的摇头,“不会啊,你记住,就算你遗传了你父母不好的基因,但这也不是你的错。你没有任何错。”
一股很异样的感觉在祁砚尘的心底涌起,眼眶忽的一热。
不是他的错。
他没有任何错。
顷刻之间,仿佛一个无比阴暗的角落里,照进了一束阳光。
所有的卑劣阴暗都在阳光下四散无踪。
一颗一直蜷缩在墙角的树桠,慢慢的舒展开来。
他要迎接属于他的光了。
药擦的差不多了,林之漾看着他右手的白色纱布,中间还透出了点红色。
她红唇抿成一条直线,问道:“你这个还痛吗?”
祁砚尘浓而长的眼睫垂下,嗓音轻软好听,“痛,特别痛,感觉很虚弱。”
说着,清冷漂亮的男人将头靠在了少女的肩膀上,左手也是紧握着她的手,一副虚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前面开车的武钢:“……”
刚刚是谁说自己没有那么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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