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张素素抬头望了望王佑,见他一脸呆滞的样子,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陛下,苏相求见。”这时,一个宫人在寝宫外宣报。
王佑道:“让他等一等,朕过会儿就来。”
见到了张素素,王佑一直淤在胸中的那口气好像一下都散了出来,整个人又恢复了那种冰冷的气息。
他背对着张素素道:“你好好休息,被掳的事,朕会查清楚的。”
说完王佑离开了寝宫,张素素看着王佑离去的背影,心中又是一阵苦楚。她轻轻摸了摸自己日渐隆起的腹部,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王佑到了前殿,苏慎正在等着他,见过礼后直接说起了正事。
“陛下,不知太庙祭礼要何人主持?”
“嗯?”王佑微怔,随后恍然。
御驾亲征大胜还朝,按制,当前往太庙告祭祖先,这是礼仪,也是身为皇帝必须需要遵守的规矩。
王佑明白了苏慎的意思,这是怕自己忘了,特意来提醒自己。
按说这种事不应该由臣子提醒,皇帝得胜还朝,多数都会主动提出告祭太庙,以彰显功绩,青史留书。就算皇帝自己不提,宗室或礼部也会主动提出。
王佑一回天京城,先急着回宫见张素素,把这件事给耽搁了。
苏慎担心的是,王佑现在忘了,或者是没想到,但等他将来想起来了,会不会认为,有人故意想看他丢脸出丑?
以苏慎对王佑的了解,介时,朝堂上怕是又要掀起一番杀戮。
何必呢?
“祭太庙……”
王佑沉吟片刻,微微点头道:“此事不必大办,朕自去便是。”
苏慎微一挑眉,不再多说,行礼告退。
君臣二人心有默契,苏慎未明言,但王佑听出了对方的善意提醒,而苏慎也听出了王佑话中未尽之意。
“朕无需沽名钓誉,去一趟太庙走个过场就行了,不必劳民伤财!”
经年大战,即便以燕国的国力也开始吃不消了,一场大祭,看似简单却涉及甚广,花销靡费非常人可以想象,这还不算为此耽误的政务国事。
王佑认为不值得!
苏慎亦然!
“国有明君,天下大幸!”
苏慎心中欣慰,便不再赘言,干脆利落的告辞离去。
当然,苏慎并没有去深想,若太庙中供奉的是王氏列祖列宗,是否又是另一番情景?
王佑雷厉风行,既然决定了要祭太庙,便马上开始行动。
吩咐司礼监准备祭品,王佑重新沐浴更衣,等一切都准备妥当,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王佑不把告祭太庙当回事,但宫里人却不敢轻佻。
因此,当王佑一身衮服冠冕登上御辇后,周围马上响起了浑厚苍凉的祭乐,敲敲打打中,御驾起行,史官和宫人们拥簇着往太庙行去。
大雪纷飞,尽管宫中已经掌灯,但仍影响视线,再加上路面湿滑,不得不提前打扫,所以御辇走走停停,短短的一段路,竟然花了半个时辰才走到太庙。
礼乐声中,王佑从御辇中缓步而下。
司礼监已经当先一步将祭品抬进了太庙,王佑一至,便拾阶而上,在门口处停了一会儿,听司礼监诵读完祭文,又按礼制行了大礼,王佑这才迈步走进太庙。
本以为只是走个过场,可当王佑双脚站在太庙中时,他的身形却突然一顿,眼中猛的爆出精光。
这种感觉……
王佑心中惊喜,脸上却不动声色,等所有宫人都退下,殿中只剩下他一人时,王佑才移动目光,看向那个令他惊喜的源头。
咦?王佑目光透着惊讶,那里是刘威扬的供桌,供桌上除了刚刚奉上的祭品外,就只有一盏香炉,别无他物。
可是刚刚那种感觉……王佑皱眉,迈步朝刘威扬神位前走去。
无定原一战,王佑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异样,他何等聪明,立即醒悟到自己怕是中了暗算。
有人对自己动了手脚!
这一路上,王佑脑中时而清醒,时而混沌,每过一段时间,他心底便会涌出一股烦躁之意,令他恨意大生。
好在王佑心智毅力都非常人可比,这才堪堪将那种燥意压制不显,可直到他踏进太庙的那一瞬,他才真正的感觉到了轻松。
像是突然放下了某种担子,又好似有什么力量驱散了心头的烦躁和阴霾,而那股力量的源头,就在刘威扬神像前的供桌上。
可是,那里明明空无一物啊?
王佑心中惊奇,越是靠近,就越能体会那种力量,在他的感知中,供桌上好像有悬置着一轮骄阳,轻而易举就驱散了他心头的杂念。
王佑缓缓伸手,细细体会那种感觉,没多久,他手掌一顿,停在了桌子中间。
这里……
王佑略一思索,想起来了。
这里,以前并非空无一物,而是供着一块玉佩——玉飞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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