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那妇人是李家李钰,那么李家早就在很多年前开始布局,槐钟赵家也是几十年前便扎根于此,小镇上还有家铁匠铺子姓,一家客栈的掌柜姓宋。如今看来,大庆的几大世家都有在槐钟镇布局,他们谋划如此深远,这趟他长河帮搭上了那座山上仙家莫非也是个局?
胡粲越想越后怕,槐钟镇的这潭浑水比他想象的要深的多,长河帮比起这些世家大族来说,连只大点的蚂蚁都算不上。可惜如今已是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胡粲长叹一口气,他倒不是畏死,他好歹也是站在过江湖顶端的一波人,领略过大好风景。只是人力有穷时,他想的这些如果是真,修行者的远虑,世家大族的底蕴才是真正让他恐惧的根源。
槐钟镇悦庆街的桃栖当铺,一扇破旧的木门显示着这当铺存在了不少年头,店里稀稀拉拉的些破旧东西不值几个钱,一个精瘦的老头懒散的倚靠着木门,丢了一颗花生米到嘴里嚼着。
老头一边指挥另外个黑壮少年搬运东西,一边嘀咕道:“看起来五大三粗,还不如小老儿我一身力气呢,也不知家里那边都派的些什么人,难道是姓徐的远房亲戚?不应该啊,这可算不上什么肥差。”
远远的走来一人,正是涂新帆,干瘦老头再丢一颗花生米到嘴里笑道:“哟,这不是涂老哥吗?什么风把你吹我这来啦?我这可是当铺,药材铺在那边。”
涂新帆走近笑道:“少跟我贫嘴,怎么?就为当年那幅药收你价格高了,这么些年一直跟我阴阳怪气的?李奇呀,你这么抠搜,怎么还守着个破当铺没见你升官发财呢?”
李奇气恼道:“去去去,少在我跟前显摆,看见你就心烦,一幅药你收我五十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有事没?没有死一边去,别打扰我做生意。”
涂新帆哈哈笑道:“你叫我啊,我不就在这里吗?今儿还真就让你心烦来了,看看这是什么?”
涂新帆掏出一个木状的铭牌递与李奇,李奇神色严肃的看了眼木牌,再疑惑的看了看涂新帆,涂新帆微笑等着,李奇呼出口气,让出身来请涂新帆进屋。
李奇待涂新帆站定,恭谨道:“外事堂李奇拜见涂大人。”
涂新帆连忙扶住李奇道:“嘿,你这老头,非得跟我在这较真,你我相识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那副药我真没多收你钱,你以为。”
涂新帆再拿出一封书信递与李奇道:“这是家主的亲笔信,你先看过后再跟我谈谈有何打算?”
李奇看信完毕,眉头紧皱道:“我是说怎么突然给我增派了人手,难怪如此。家主信里的意思好像是要小姐归家,还要我们等人一同动身,这不应该啊,难道就这么放弃多年的布局了?搞的我现在一头雾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涂新帆点头道:“家主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要我们全部随小姐回归清远李家,一个不留。对此我也不是很明白,但家主如此打算,定有深意,我们只管照做便好。而且小姐昨日打杀了赵浅,赵家怕不会善罢甘休,毕竟这里离本家偏远,你要早做些准备,以免小姐归家途中横生枝节。”
李奇闻言大笑道:“哈哈哈,小姐还是当年那脾气,赵浅这王八羔子我早就看不顺眼,要不是职责所在,他就落在我的手里,我会教他知道痛快死去是多么幸福的事,哪能劳烦小姐动手?如今倒好,也算他没遭罪,早死早投胎。”
涂新帆忧虑道:“不说这个了,我现在担心的是小姐如果坚持不走我们该如何应对?胡轻云家主也并未做其他安排,我与他相交一场,此番必定有诸多是非,他毕竟是小姐的相公,我也不放心他单独留在此处,赵家的事还未了,我在这边安顿妥当之后再回李家,一路东去你就多担待些。”
<bG/> 李奇点头道:“如此也好,胡轻云一介柔弱书生,真要有什么情况,你也可帮忙照拂一二,家主那边你且放心,我自会帮你说情,小姐只要归家,想来你也不会因此遭受责罚。”
涂新帆走后,李奇摸索着手里的铭牌发呆,铭牌是由清远主家内的一株千年铁树的根茎制成,正面镌刻有族徽跟族训,反面刻有名字跟职能,绝无仿冒可能。
李奇思绪久久不能平静,他与涂新帆相知相交几十年,到今天才知二人同为李家效力。李奇平复下心情,家主的心思有若深渊深不可测,幸好他李奇在这样的人手下做事而不是与之为敌,想想都觉得可怕。只是可惜这些陪伴自己几十年的家伙式,此一别,怕再难吃到王翠花家白嫩可口的豆腐了。
“哎,可惜呀!”李奇长嘘一声,丢出一颗花生米仰头接住,只觉夕阳无限好,黄昏还早。
赵府书房,赵池川正在闭目养神,有人悄声走近,叫道:“老爷,有主家传信到。”
赵池川睁眼,伸个懒腰,笑道:“哦,我猜也快到了,师爷,念给我听听。”
赵池川听完信后哈哈大笑道:“李晋恒,这一局,我赢定了。师爷,我们走,跟胡长老喝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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