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圣眼泪不禁夺眶而出,是的,蒋太太就是他的生母,那个给了他生命却早已离他而去的母亲竟是蒋太太。
孙大圣扑倒在床上,失声痛哭。
母亲为什么要跟父亲离婚?为什么要弃他而去?为什么父亲从来不曾提起母亲?为什么父母会反目为仇,老死不相往来?这些个尘封在心中久远的问题现在都一股脑儿地涌现了出来。
要不要母子相认?看得出来,蒋太太对他这个儿子还是很眷恋的,但为什么当初会忍心抛弃他,三十多年来杳无音讯?
整晚,孙大圣的脑海里不断翻滚着这些个问题,父亲的影像不断出现在眼前,而蒋太太的身影也深深扎在他的心里。他被这些问题折磨得茶饭不思,寝食难安。
朱浩然虽然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但心思很细密,他发现师兄这几天闷闷不乐的模样,知道他肯定有心思,便关心地询问:“师兄,你这几天怎么了,老是没精打采,闷闷不乐的,没生病吧?”
孙大圣摇了摇头:“我没病。”
“那怎么饭也不吃。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要是有心事的话,可千万别憋闷在心里,会憋坏的。”朱浩然把一份盒饭递给孙大圣。
孙大圣并没有伸手去接盒饭,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心事告诉朱浩然:“八戒,我跟你说件事。”
孙大圣一直视朱浩然是自己的亲兄弟,所以也就不瞒他,把蒋太太家的事和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啊,你还有这么离奇的身世啊?”朱浩然听后大吃一惊。
孙大圣为难地望着朱浩然:“八戒,你说,我要不要跟蒋太太相认啊?”
朱浩然觉得孙大圣这个问题很奇怪:“干嘛不认?你看蒋太太现在多可怜,老公瘫了,儿子疯了,她自己都快六十岁了,晚年也太惨了吧。她要是知道你是她亲儿子,那她该多高兴啊,你给了她多大的希望啊。”
“可她离开我已经三十多年了,我对母亲这个词已经没什么感觉了,让我叫‘妈’,我觉得我叫不出口。”孙大圣双手搓捏着,心里拧巴着。
“那你结婚后,管你丈母娘叫不叫‘妈’?不是自己亲妈你都得叫一声‘妈’,何况是自己亲娘呢?”
孙大圣望了朱浩然一眼:“这是两回事。”
“我觉得你好娘炮哦,自己的亲娘你都没勇气叫声妈。”
“你不懂,我觉得自己跟他们不是一家人。他们是在那儿的人。”孙大圣把手抬到朱浩然头顶那儿,然后又把手放在自己腰间:“而我,在这儿。”
“师兄,你别自个儿瞧不上自个儿,要让我说呀,你要是一直在你亲妈身边的话,你也应该是在那儿的人。”朱浩然把手抬到头顶那儿。
“所以呀,我跟他们落差太大了。不是一家人,怎么能进一家门呢?”
“可你不是说蒋教授很和善,很有学问,你很敬重他,蒋太太很亲和,具有那个什么,哦,母性情怀。现在证明她就是你亲妈,你还不投入母亲的怀抱?真是矫情。”
孙大圣被说的哑口无言。尽管心里觉得别扭,但还是被朱浩然说服了:“我就认了她?”
朱浩然不以为然地望着孙大圣:“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扭扭捏捏的,大老爷们,干脆一点嘛,你要是没胆量,我陪你去。”
“你去凑什么热闹?这是我自个儿的家事,我自己去。”孙大圣重重地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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