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撅起嘴,清卿默答:“一点儿都不好,但愿以后能一辈子呆在山上不出去。”
一听,子棋“切”了一声:“没出息——这才受了什么打击,便胆战心惊成这幅样子。江湖腥风血雨,若不自己多加历练,还能真一辈子躲在立榕山上不成?”
清卿把嘴噘得能栓头驴,心里却也不得不承认,师叔说的有那么针尖一丝丝道理。
于是子棋继续滔滔不绝,嘴角裂成个初一的月亮,嘿嘿傻笑:“你师叔我有个绝妙主意,能让你足不出山还多加历练,怎么样?”
清卿瞬间两眼放光:“什么办法!”
“你来夜屏山学几天下棋,怎么样?”
“不怎么样。”清卿重新噘着嘴,矮下身子,“弟子还道是什么好主意呢。”
“真不来下棋?”
“不来。”
夸张地叹口气,子棋眯眯眼:“真是不明白,弹琴怎么就比下棋有趣。”
“人各有志嘛。”见师叔没了兴趣,清卿重新笑起来,“师叔去问绮雪,师姊肯定二话不说双手双脚选下棋。”
子棋看似并不怎么开心,双眼迷茫起来,望着远处发呆。
沉默不多时,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子棋赶忙一拍手:“对了,你回山以来,还没去见过太师伯吧?”
清卿摇头:“的确没有。待弟子能起身,一定先去叩首。”
“不必着急,已经没用了……”
没、没用了?
心下奇怪慌了神,清卿赶忙问道:“别是弟子回来太晚,太师伯生气了吧?”
“岂止啊!”子棋冷笑道,“你四处放火伤人,还把宝贝白玉箫弄丢两次,太师伯要罚的就是你。”
“啊!”清卿深吸一口凉气。
“还有你师父。”子棋歪过脑袋,“令狐掌门不能下山是百代前年的规矩,你师父头一个说走就走,下场不一定不比你惨!”
一听这话,清卿一下子惊住,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估计你师叔才是最惨的那个。”子棋面露悲戚,“半年前你下山走了,太师伯就说,要等这档子事儿完了秋后算账。”
“算什么……账?”
“还不是夜屏山一堆麻烦事儿呗!”
清卿小口小口啜着苦汤药,满满一碗见了底,忽地将身便要往起站。不料自己刚受了不轻的伤,加之旧毒发作,根本立不起身子。
一个趔趄,软软地便要倒下去。
子棋连忙快手扶住:“你急着干什么去?”
“找太师伯去啊!”
吃惊地微微张开嘴,子棋面露一副不解的表情。清卿接着解释道:“现在去找太师伯认个错,总比在师父面前受罚好。”
“别去别去。”子棋连忙摆摆手,按着清卿重新躺下,“听师叔说完嘛。师叔这里,又有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绝妙大好主意。”
清卿眨眨眼,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先来夜屏山避几天风头吧!等过了年,师伯他老人家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果然是这样。
清卿见师叔眼里的光芒眨巴眨巴,一下子不敢一口回绝,便松了气:“弟子一切听师父的。只要师父同意,弟子便和师叔去。”
“行!”子棋重新眯眼咧嘴笑开,忽地一下站起,“事不宜迟,我也去看看你师姊的伤势。”
“不行。”
子琴声音一沉,阴下了脸:“清卿伤得连路都走不了,你还想让她跑到那么远地方?”见子棋正欲辩解,子琴一下子截住他话头,“还有,当初就是因为夜屏一座山害得师伯生那么大气,你别想着把清卿一道搅进去。”
“哪那么夸张。”子棋撇撇嘴,“夜屏的烤鸽子可肥了,让绮雪下两个菜,还有埋在后院树底下的那几坛子……”
意识到不对劲,子棋连忙捂住嘴止住话头。
子琴不轻不重地白他一眼,耸耸肩:“灵灯节且不和你计较。要再敢有下一次,本掌门定赶在师伯之前先重重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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