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凤东吓坏了,想从地上爬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办法,感觉双腿不是自己的,沉甸甸,根本拖不动。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一个从头到脚湿漉漉的七八岁小男孩,伸出枯枝似的手,朝他抓来,边抓还边喊,吓得刘凤东整个人瑟瑟发抖,吱哇乱叫。
“陈小军!你别过来,别过来,我是把你推下了公园的湖里,可我也是没办法。谁让你是陈家的儿子呢?陈家的东西只能是我儿子的。”
浑身上下湿漉漉的“陈小军”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阎王爷,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了。
阎王爷身后烟雾缭绕,默然开口:“刘凤东!你犯下杀业,该下十八层地狱。
若你有悔过之心,把自己一生做下的恶事都坦白,或许可以网开一面,你是说还是不说?”
本来就喝了点酒,忽然被人偷袭,刘凤东以为自己真的死了,接受阎王爷审判。听说要打下十八层地狱,他吓得心惊胆战。
听说坦白罪行能网开一面,又觉得捞到了机会。
马上迫不及待地开口:“我坦白,坦白。我十五岁的时候偷看我家邻居媳妇洗澡,结婚后把我婆娘失手打死,谎称她是生病死的。
跟我现在的婆娘看对眼,那会儿她有男人,是个病秧子,我们合伙用泻药将他弄死了。”
“什么?”阎王爷怒喝,“这事你再说一遍?你弄死了谁?他叫什么名字?”
刘凤东害怕的嘴唇发青,感觉这阎王爷好丑陋,说话的声音也难听,嗓音沙哑。
牛头在一旁催促:“快说。”
马面言简意赅:“说。”
其他小鬼个个张牙舞爪朝他包围过来,有的伸着红舌头,有的脑袋拿下来又放上去,有的眼珠子抠出来又安回去,刘凤东直接吓尿了。
“你们别过来,别过来,我说,我说。我和我现在的婆娘弄死了她的前夫,她前夫叫陈世龙。
他名下有两间房,他死了,房子就是他儿子陈小军的。我不想给陈世龙养儿子,就把陈小军带去公园的湖里淹死了。”
“还做过什么?”阎王爷面无表情地问,声音一如既往地难听。
刘凤东低下脑袋仔细想,又说了几件偷鸡摸狗,不痛不痒的事出来,阎王爷听了,好半天没吭声,就沉默地坐着看他。
似乎在等他开口说话。
等了好久,刘凤东也没再交代自己的罪行。
牛头马面过来要把他带走,他两眼一翻,吓晕过去。
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就在回家的路上躺着,哪儿有什么牛头马面和阎王。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家里跑。
难道是他做了个梦?可为什么他会有那么真实的感觉?裤子还湿着呢?
他把自己做下的恶事都说了,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知道。
应该不会,大晚上的路上没有人,即便他说了梦话也不一定能被人听见。
没事的,那就是一个梦,没人能拿捏住他的把柄。
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刘凤东躺床上睡了过去。
天亮睁眼,跟平日里没什么区别,一颗心落回到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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