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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不幸婚事

他怪怪的咳了两声,注意力又重新回到孟婆所说的话上,细细一想,心中一惊:</P>

“大人果然是料事如神,卢育和的这门亲家——”</P>

他顿了顿,又摇了摇头:</P>

“——不好说。”</P>

“不好说就慢慢说。”</P>

赵福生饶有兴致的看着孟婆一勺勺的喂饭,蒯满周眉头紧锁,不停的咀嚼。</P>

“卢家在徐州生活,怎么又在并州定了亲事?是娃娃亲么?”</P>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丁大同尴尬的道:</P>

“大人若是感兴趣,不如将卢育和一家叫过来问一问就知道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P>

“但我大约也听到了一些上阳郡的传闻。”</P>

他提起‘上阳郡’时,流露出一丝迟疑之色。</P>

赵福生一见此景,就意识到问题可能出自上阳郡了。</P>

“什么传闻?”她问了一声。</P>

“这——”丁大同正为难之际,却见赵福生手里抓握的饭勺,他眼神挣扎了片刻,将牙一咬,道:</P>

“大人也是镇魔司人,有些话跟大人说说也无妨的。”</P>

赵福生笑了笑,不置可否。</P>

丁大同就道:</P>

“大人生于万安县,可能对外面的情况不大清楚,事实上天下九州三十六郡,每个州郡都有不同的驭鬼者镇守。”</P>

驭鬼者之间的性情天差地别,暴虐程度大不相同。</P>

好一点的只是横征暴殓,贪图享乐;差一点的,杀人如麻,视百姓如猪狗。</P>

“我们州好一些,近十几年来镇守此地的州府将领大多不是嫡系,行事没那么疯,虽然偶尔也有一些出格的事,但——”</P>

但驭鬼者寿命短暂,就是在任时胡作非为,坐到州郡将领级别,也最多不过三五年,便会死于非命。</P>

这样的影响虽有,可最终会淹没于时间的洪流。</P>

“不过并州的上阳郡不同。”</P>

丁大同说到这里,看了赵福生一眼,露出一种难以启齿之色。</P>

赵福生与孟婆相互对视了一眼,二人目光相碰,对于丁大同言外之意,便心里有数了。</P>

“有什么不同?”赵福生淡淡问了一声。</P>

丁大同就道:</P>

“这事儿还得从40多年前说起。”</P>

一听‘40多年前’,赵福生顿时便心生警惕。</P>

明明她与卢育和一家是初次见面,照理来说卢家借道也是意外之事,可是冥冥之中却像是有一双手,将所有的事情串连到了一起。</P>

“40多年前?”</P>

“40多年前!”赵福生与孟婆异口同声。</P>

就在这时,蒯满周忍无可忍,双手紧紧扒住了赵福生的胳膊,喊着:</P>

“福生、福生——”</P>

赵福生强行压下内心的怪异之感,低头去看小孩:</P>

“怎么了?”</P>

蒯满周摇头:</P>

“吃饱了、吃饱了,再吃不下了。”</P>

赵福生耐着性子去看孟婆手里的碗——孟婆喂小孩是有绝招的,此时那一碗饭大半塞进了小丫头的肚中,她估算着这份量一吃,小孩确实也差不多吃不下了,便点头答应:</P>

“吃不下就不吃了。”</P>

小丫头高兴的抹了把嘴,深怕孟婆还要再喂,溜到一旁玩耍了。</P>

赵福生叮嘱她:</P>

“别走远了,要让我看着。”</P>

小孩点了点头,就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蹲下了。</P>

赵福生说完,这才看向丁大同。</P>

这位郡府的大将脸上还残留着惊讶之色,显然对她与蒯满周的互动感到有些奇怪。</P>

她问道:</P>

“这怎么又和40多年前联系上了?大概是40几年前?”</P>

她一连抛出了两个问题,丁大同就苦笑:</P>

“大人,之所以提到40多年前,是因为那时的一任郡府将领制定了一条规则,而那规则当时一定下后,便沿用至今。”说完,又摸了把自己的后脑勺:</P>

“至于究竟是40几年前,这个我倒记不大清楚了——从我驭鬼以来,有些不相干的事我便不大去记,回头我查一查,再跟大人说。”</P>

赵福生深呼了口气,点了下头:</P>

“40多年前上阳郡的大将制定了什么样的规则?”</P>

丁大同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孩子,压低了声音道:</P>

“是初夜权。”</P>

“什么?”赵福生提高了音量,眼里的神色出现了波动。</P>

孟婆也皱起了眉头,上扬的嘴角也达拉下去了,她好像对此有所耳闻,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P>

“就是初夜权——”丁大同尴尬道:</P>

“当时、当时的大将——”</P>

厉鬼复苏后,是集了世间最大的恶。</P>

它们在生时的行为、想法、性情都影响它们死后的杀人法则。</P>

而驭鬼者能驭鬼,或多或少与鬼物有一定的契合处。</P>

驭鬼后,人会受到厉鬼恶意的影响,将内心的阴暗处成百、成千倍的放大。</P>

有人如果理智尚存,亦或人性尚未完全泯灭,便能控制自身私欲,不受厉鬼影响——但这种自制力随着受驭使的厉鬼逐渐复苏,死亡的阴影笼罩下,便会分崩瓦解,使驭鬼者逐渐陷入不加自制的放纵行事之中。</P>

因此大部分的驭鬼者一旦处于失控后期,性情会大变,既恶且暴躁,变得残忍、凶狠,行事也冲动任性,毫不顾念后果。</P>

再加上他们驭使了厉鬼,力量强大,普通人在他们面前便如牲畜,只能任他们宰割。</P>

到了这个时期,与其说这样的驭鬼者还是人,不如说他们是鬼——还活着的鬼。</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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