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见工部尚书如此赞同此法,也觉得此举或许可以一试。只是……这个法子波及的范围太广了,已经不局限于解决眼下这个问题本身,甚至可能影响虞国未来几年的商贸国策。如果父皇真的同意,他可就立了大功!接待梁国使团的功劳与之相比,不值一提。雍王深深地看了叶宁语一眼,心中暗想,幸好将她拉入了自己的阵营。“各位觉得此计如何?”
雍王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老朽觉得此计波及甚广,过于大胆,殿下还是要再思量一番啊。”
吴温茂抚着花白胡须,一脸郑重地看向雍王。冯林也表示赞同,“互通商贸乃是长远国策,并非你我几人就能议定此事,陛下的意思是先解决眼下的难题,咱们得再揣度揣度圣意啊。”
谢志远的鼻子又是一哼,“揣度圣意揣度圣意,要是天下为官者都像这样,那咱一天天的啥也别干了,搬上凳子长坐武英殿好了。”
冯林想堵上耳朵,这姓谢的说话也忒损了。吴温茂觉得这位工部尚书大人好像也在挖苦自己,一时老脸涨红,又不好发作,胡子都憋得翘了起来。雍王见几人都没有、再说话,细细思量一番,起身道。“既然没有别的法子,本王这就进宫向父皇禀报此事,这两日劳烦诸位了。”
见雍王这么说,几人都知道他心里已有定论。吴温茂本想再说几句,可那涨红的老脸实在挂不住,行了礼之后,先离开了。其他几人也陆续走了,书房内只剩下叶宁语。雍王来到她面前,露出一抹笑意。“果然把你请过来是没错的,今日辛苦你了,本王要进宫,不能送你回去,我让长萧送你。”
长萧是雍王的亲卫,向来他在哪里,这个长萧就在哪里。雍王的许多秘事,也都是让此人去做的。如今让他送叶宁语回去,可见经此一事,雍王对她的信任和看重又多了几分,尽管此事成不成还未可知。叶宁语面上露出几分愧色,他朝着雍王行礼,“是阿语的错,还请殿下责罚。”
雍王忙将她扶起,“这是做什么!”
“请三皇子游湖的法子是我提出来的,没想到给殿下惹了这么大的祸,这一声辛苦叶宁语愧不敢当……”雍王拉过叶宁语,“连本王都不知道那碧心湖附近有地下窑,更别说你了。再者,今日这个法子若是父皇允了,你就帮了本王一个大忙,何来有错。”
叶宁语依旧满脸愧色,起身朝着雍王行礼致谢,两人一同从书房离开。走到书房门口,叶宁语没有见到青连,便朝四处看了看,忽然见她从一旁的回廊拐角处神色惊慌地跑过来。青连似乎并未发现叶宁语和雍王出来了,待她看清书房门口的二人,脸色一变,立马放缓了步子,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低着头来到叶宁语身边。叶宁语眉头皱了起来,她发现青连有些不对劲。“把头抬起来。”
叶宁语对青连道。青连身子一抖,像是做了极大的思想斗争后,才缓缓将头抬起来。待看到青连满脸的淤青、血迹,还有眼泪,叶宁语眼神一冷。“把袖子挽起来。”
青连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一双手都在颤抖,可她还是缓缓挽起了袖子。随即,叶宁语便看到那双雪白的手臂上满是深深的抓痕,这是细长的指甲抓出来的,一看就知是女人动的手!青连是个极懂事的,向来不会给她惹麻烦,更何况今日是她第一次来雍王府,怎么着也不会和人动手打架。雍王也皱了眉头,叶宁语的贴身丫头在自己府里受了伤,这……怕是要给她一个说法才行。“怎么回事?”
叶宁语将青连拉起来,眼神冰冷。青连早已哭得如同一个泪人,只是她一直只是默默垂泪,并未歇斯底里地哭出声来。她语声哽咽,“奴婢刚刚在偏院等大姑娘,有个侍女看到奴婢,问奴婢是不是跟大姑娘来的,奴婢便和她答话。”
青连尽可能掩盖啜泣的声音,奈何依然泪流不止。“她听说我是大姑娘的贴身丫头,便几次三番辱骂奴婢,还说大姑娘是……是……”青连看着叶宁语,眼中露出了难以启齿的神色。“是什么?”
青连扑通一声跪下,浑身发抖。“奴婢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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