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厉喝,突然在大殿之中响起,百官中出列一位年迈老者,他面带愠色,对使团众人不跪楚皇的行为极为不喜。
陈朝微微蹙眉,伸手拦住身后的使团众人,打量这名老者几眼,问道:“你是?”
老者自信道:“吾乃礼部尚书,贺尚明!”
“哦——”
陈朝点头拖长尾音,应了一声,很快说道:“原来是贺尚书,久仰久仰。”
他认识我?难道我的名声已经传到大纪了吗?……贺尚明心中大喜,正要问个清楚,陈朝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又道:“贺尚书身为礼部尚书,想来最懂礼之一字?”
“那是当然!”
贺尚明抬起头,很是骄傲的样子,他是礼部尚书放眼整个楚国,没人比他更懂礼字。
听到这个回答,陈朝满意点点头。
然后突然上前一步,拱手对龙椅上的楚皇说道:“陛下,请治贺尚书欺君之罪!”
闻言,贺尚明明显一愣,吃惊地看着陈朝。
不仅贺尚明吃惊,大殿之中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就连楚皇也不例外,皱着眉头,不明白陈朝为什么这么说?
“你....!岂有此理,你凭什么说本官欺君?”
陈朝微微一笑,看着贺尚明讥讽道:
“就你,还堂堂一部尚书呢?连自己欺君了都不知道,还有何颜面担任这礼部尚书一职?”
“陛下!”陈朝望向龙椅上的皇帝,又道:“陛下身为楚国皇帝,而我等是大纪的臣子,这天底下哪有外臣跪拜他国皇帝的道理?更何况,真要细算起来的话,陛下不是我们这些外臣的君主,陛下是楚人,我们是纪人,咱们在某种意义上是平等的,称呼一声陛下已是我们大纪使团对陛下您的尊重。”
贺尚明一怔,这什么歪道理?
他正要反驳,陈朝又开口了:
“陛下,贺尚书明知这个道理,却依旧让我们这些外臣向您行跪拜之礼,不是欺君是什么?还请陛下治贺尚书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按例当斩!”
楚皇还没开口,贺尚明被陈朝的一番话气的不轻,指着陈朝的鼻子骂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自古以来君是君,臣是臣,如今君在上,尔等是臣,拒不下跪,是何道理?”
“呵呵。”
陈朝笑了,怒视着贺尚明,不退让半步。
“我且问你,你跪不跪你爹?”
“当然跪,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这是最基本的礼仪,做儿子的跪父亲天经地义。”贺尚明这句话说的句句在理。
百官则是要看看陈朝嘴里,还能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那我再问你,你跪不跪我爹?”陈朝又问。
“我跪你爹干嘛?”
贺尚明脱口而出,望着陈朝不解道。
陈朝又笑了,视线从贺尚明脸上重新转移到楚皇脸上,郑重道:“陛下,可以斩了此人了。”
楚皇端坐于龙椅之上,还是没有说话,正在细细品味陈朝和贺尚明刚才的对话。
几息后,楚皇眉头一挑,百官的眉头跟着一挑,而使团众人脸上则是大喜。
贺尚明慢慢明白过来,惊愕万分。
他中陈朝的圈套了。
儿子跪亲爹天经地义,但不跪旁人的爹,臣跪本国皇帝天经地义,但不跪外朝皇帝。
贺尚明赶忙跪在楚皇面前,大喊冤枉:“陛下,老臣冤枉啊老臣冤枉啊……”
这时候,使团有人道:“有什么可冤枉的,你个老匹夫只跪自己的爹,凭什么要求我们纪人跪你们楚国的皇帝?”
“就是。”有人附和道。
“陛下,斩了这个欺君的老匹夫。”
眼看情况不受控制起来,百官之中,礼部中赶忙出来几位年迈的老头打岔:
“歪理,你们这是歪理!”
“君臣之礼,怎能跟父子之礼混为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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