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安明白沛夏的小心思,却只当不知。
北翼王之于她来说,只是个素未谋面,极其讨厌的陌生人。
当初他公然拒婚,扬言对女人不感兴趣,说赐婚对象若是她哥哥沈淮之,他可以考虑一下。
拒婚她就算了,竟然羞辱她哥哥!
简直可恶至极!
“以后莫提北翼王,晦气!”
沛夏刚走到门口,脚被门槛拌了一下,差点摔倒。
*
一夜无眠。
清晨,沈妤安洗漱之后,前去探望沈淮之。
刚出小院,就察觉前院过于吵闹,隐约有道士念经的声音,当即转了方向,往前院去。
越靠近,念经的声音越清晰,伴随着许多人的哭泣声。
她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到了前院,发现院子里挂满了白绸,正厅已经改做了灵堂,一座崭新的漆黑棺椁摆放正中央。
棺椁前方,摆放了一张八仙桌,桌上设置了香炉,两个道士坐于左右,一人诵经,一人击打着铜钹。
离得八仙桌一米处,放置了铜盆,沈家旁支那些小辈,正哭泣着烧纸。
左右两侧,坐了两排哭哭啼啼的妇人,有府中姨娘,也有旁支的伯娘婶娘。
裴氏呆坐于棺椁旁,双眼通红,眼底泛着血丝,整个人一动不动,很是木讷。
沈妤安一整个懵住,人群里搜索了一圈,看到了正在和管家赵深交谈的沈丰年。
忙快步走了过去,“父亲。”
沈丰年冲着赵深交代着,“远方亲戚那些,除了夫人娘家,务必都通知到。”
“还有,派人去水月庵接回三小姐。”
“黎县那边,让人快马加鞭送消息过去,尽快将二爷一家接回来。”
赵深一一应下,匆匆离去。
沈妤安眉头紧蹙,“爹爹这是在做什么?”
沈丰年一脸疲惫,复杂的目光看着沈妤安,“跟我来。”
父女两人去了藏书楼。
刚上二楼,沈妤安就忍不住质问,“昨日我就说了,三哥还有机会活过来,爹爹今日一早就设了灵堂,这是做什么?”
沈丰年深深注视着沈妤安,眼底是沈妤安看不懂的沉重与复杂。
“昨日慈济大师到来,言你兄长有一线生机,为父一时激动,忘了思虑后果。”
“你兄长若真能死而复生,必然引起天下震动,届时慈济大师和你都会被世人盯上。”
“普通百姓倒不能拿你们如何,那位高权重者,必将用尽手段,将你和慈济收入麾下,以保永生。”
“所以你兄长不能复活,至少,不能以沈淮之的身份复活。”
沈妤安一瞬间明白了沈丰年的用意,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父亲就只有三哥一个儿子了,设灵堂,发丧,就意味着,侯府将后继无人。”
“平西侯的爵位是父亲戎马半生,赔上两个兄长的性命换回来的,就因为顾及我的安危放弃了,值得吗?”
沈丰年苦笑了下,“傻丫头,为父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顾虑整个平西侯府,连带着沈将军府,甚至整个沈氏一族。”
沈妤安困惑,兄长复活,最多让她和慈济陷于险境,又怎么会威胁到整个沈氏一族的安危?
“爹爹的话,女儿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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