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班,宁窈一边跟江玄清打着电话一边从电梯出来。
结果走了没几步她就停了。
大厅那边有人一坨烂肉般瘫在沙发上,头枕着沙发靠背盯着天花板,眼睛是睁着的。
宁窈犹豫一下,挂了电话走过去,“江二少。”
江迟易缓慢的坐直身子,“下班了。”
他表情淡淡的,就仿佛昨天喝多了闹上门的人不是他一样。
宁窈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找我有事?要不一边吃饭一边说。”
江迟易笑了,“平时想找你约个饭费劲巴拉,今天居然主动提了,真难得。”
宁窈转身往外边走,“你哥中午有事儿,要不然轮得到你?”
江迟易起身跟过来,又是那副散漫样,“我以前以为你只是跟他玩玩,等他和莹霜解除婚约你们俩也就散了,没想到你是认真的。”
是吧,别说他了,宁窈自己都没想到。
出去上了车,江迟易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那天我们走后,他跟你说什么了?”
宁窈知道他指的是那天在江玄清家里争吵过后。
江宿和秦姿挂不住脸跑了,当时话说的不全面,事后她肯定会问,江玄清肯定也会说。 宁窈说,“你们家那些破事该说的都说了。”
江迟易抿着嘴,也并不意外,“他跟莹霜订婚那么多年什么都没告诉她,你们俩才认识多久,他居然就愿意把这些事跟你说。”
宁窈一听就笑了,“这样啊,那些事儿连陈莹霜都不知道?”
江迟易斜了她一下,“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宁窈就是高兴,只要能踩陈莹霜,她就乐呵。
车子开出去,可能有些话江迟易也没办法和别人说,现如今也就只能和她絮叨,“我妈和我爸确实是干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这一点,他们对不起江玄清。”
宁窈嗯了一声,“你还知道,那你还处处和他较劲。”
江迟易转头看着车窗外,“对不起他的是他们,又不是我。”
如果能选择,他巴不得当年根本没生他。
其实话说回来,那许多年间,大家的日子都过得不好。
江宿和秦姿只是表面太平,江宿那人的不老实是刻在基因里的,这些年在商场上逢场作戏的事儿没少干。
除了崔泠这种,其余那些被秦姿知晓的,通常就是吵吵闹闹一番,就过了。
秦姿本身过往不干净,于是对江宿做的一些事情她也没什么底气掰扯个谁对谁错。
之前江迟易无意撞到过俩人的争吵,江宿没了平时好先生的模样,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嘲讽秦姿连自己亲姐姐都不放过,有什么资格指责他。
宁窈等了会儿说,“虽然你没做错什么,但你是得益者,享了好处,就别觉得自己无辜。”
“好处?”江迟易都笑了,“什么好处?”
他瞟了一下宁窈,“你以为那样的家庭,我的日子能好到哪里去?”
江宿这个人,要说他有良心,对不起人的事儿他做了一遍又一遍,从来不反省。
可要说他没良心,他又会内疚,又会想办法的弥补对方。
就好似他逼死了江玄清的母亲,而后就恨不得把所有的爱都投放在江玄清身上,给他他能提供的所有。
至于他,江宿多一个眼神都不给,他似乎觉得只有这样,才算对得起江玄清。
江迟易就想不明白了,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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