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芙心里很清楚,如果不能断绝了迪恩·埃克这份念想,她就永远是元老史都力的武器。
是一颗能制约元老标记线的重要棋子,除非她真的死了,才能杜绝这种可能性的存在。
如果她是一颗棋子,那么元老标记线在和元老史都力的对决中将永远处于劣势。
她就是这么回报迪恩·埃克的这份感情的?
那简直无异于恩将仇报。
真要命,摆在阿拉芙面前的路是死胡同。
要么说真话,然后自杀;说假话,决绝而无情,斩断元老标记线对她的情丝和挂念,这样她也许作为棋子和武器就没那么大利用价值。
而前一条路听起来是那么的愚蠢。
“我能猜到当初发生了什么。”乔安娜说,“我理解您的想法。对元老标记线而言,他需要一个答案,对我而言,我需要一个真相。”
阿拉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真相?如果你是侦探,你已经得到真相了。你看到了,我活得很好,我得到了想要的自由,幻影世界的自由也是一种自由;而虚无缥缈的爱听着很美好,却也是一种羁绊、锁链和牢笼。那种地球人的感情,对我而言毫无用处。我根本不需要这种东西。和暗夜森林的交易是我自愿的,我情愿在这世界上完全消失。
“我早就不想当什么星奴了,作为一个商业间谍,接受指派给我的我根本不愿意承接的任务。
“为了完成惊奇人才公司指派的任务,一个又一个的任务,我早就失去了自我,我不断的屈尊俯就,进入全世界一个个高科技公司,探索情报,窃取商业秘密和技术秘密,为此出卖我的头脑、美色、身体,出卖尊严,骗取迪恩·埃克的信任,还有很多其他人的信任。
“而迪恩·埃克不过是我众多任务中的一个,继续当星奴,还会有更多的迪恩·埃克等着我去引诱上钩,而我只是为了窃取商业秘密的工具,一个机器。
“产生感情?别开玩笑了?我们这些异星客哪能有什么感情?我们每个人都是执行任务的机器,人形机器。只要鞭子扬起,陀螺就要不停旋转。所有星奴都逃避不了这种命运。
“而要实现自由,让陀螺停下来,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陀螺远离那根鞭子。好了,你已经得到答案和真相了,你们两个可以走了。”
阿拉芙伸出胳膊,把手中的药瓶还给乔安娜。
阿拉芙毅然决然想要结束这一切,她抑制不住内心呼啸奔腾的复杂情感,悲情,如刀割,如针扎,如同千军万马,正从她的心脏上碾压过去。
唯有无情和决绝,才是这道难题的唯一正解。
“不,这是留给您的,感谢您能说出这一切。”乔安娜并没有接那药瓶,她只是听从耳机中小可的指示。
乔安娜和阿诺斯转身向门口走去。
阿诺斯没忘打开手电筒的隐形开关,他没忘小可交待的任务,手电筒中发射的某种波长的波探测到了某种信号,这信号引领他们前来,而他没忘记这信号同样需要验证。
敞开的大门口,昏暗的夜色下,全息影像营造出下雪的场景。
灰暗的天空、悬浮在空气中的雪花,支撑着街灯的锈迹斑斑的铁栏杆,让一切都看起来那么寂寥和哀伤。
乔安娜和阿诺斯看到穿着黑风衣的无痕站在街边。黑色风衣敞开,下摆随风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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