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明宫迟早要造反,能剿灭就是大功一件,张易是来借兵的,先用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看看主家对自己的重视程度,提要求时也能有个度,如果主家全力支持自己,就多带些张家子弟,让他们都能分润到功劳。
结果,先看到张易衣襟坏掉的是老师,根本没问为啥,上来就训斥:“到课堂上还衣衫不整,穷得只有这一件衣服吗?”
这可是在余姚时新做的衣服,被扯开后,说成是衣衫不整,张易没有反驳,站起来恭敬地说:“正要向师长请假回去换衣服。”
老师挥挥手,直接说:“快去快回。”
张易很快就换好衣服,和刚才那件一模一样,是魏妍让人一起做的五件,就是让张易可以经常换,因为同款,别人还看不出,不会说他喜欢华服。
老师上课讲的是《六韬》,自顾自读了一遍,然后就让学生反复背诵,并不解释含义。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学生可以拿理解的内容,说给老师听,老师来品评好不好,他们并不会把自己理解的强加给学生,至于学得怎么样,要看学生努不努力。
张易还是很喜欢这种教学方式的,虽然早就背上了,读书时依然大声朗读,别人问老师时,也认真听着,并不多话。
到了下午训练时,每人一根长枪,由教授师范动作后,学生前进一步扎一枪,扎满五百抢,训练就算结束。
连着上了八天课,老师要求学生背诵,还要求从第一章开始背,背得结巴的,老师把木板举起,学生立刻伸手挨打,打完后,继续往下背。六十几个学生,挨个背,只有几个没挨打,多的被抽了七八次,整个手都肿起来。
张易是最后背书的,老师格外开恩:“我不知你以前学没学过,我不要你背以前的,就背这些天我教的,一句背不上二十下,忘了一处一下。开始背诵吧。”
木条抽人很疼的,一下就让手心涨红了,张易当然不敢藏拙,很流利就背下来,老师点点头,并没有多说,就算张易通过了。
第二天是武考,每人扎十枪,步伐不对,会被老师抽腿,扎刺无力,会被抽胳膊,老师都是枪柄抽的,要比教书时的板条厉害。
张易一枪故意用力过猛,结果刺偏了,胳膊上立刻被抽了一棍,不过老师手上拿捏得很好,枪柄一沾就弹起,皮肉很疼却不会伤骨头。
第十天沐休,可以回家,也可以出去玩,张易选择去街上逛逛,上次一来就被扔进学堂里,对这里环境一无所知。
十天下来,没有人对撕衣服的纠纷给出任何解释,仿佛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过,那次过后,再也没有人欺负过张易,甚至都没人和他说话,张易原本就喜欢安静,也不以为意。
留地不大,富贵人家却不少,张易见识过余姚虞氏的豪阔,再看看张氏的简朴,如果不是以前有留候封号,张易会把张家当成小地主,所占地盘还不如马迹岛张家大,但是,张氏虽然简朴,却没人敢轻视,因为张氏子弟是世家子弟,武举能进羽林,文举能进太学,这就是底蕴。
只是张氏并不热衷送孩子进京,自从上一个太学生张铮被杖脊而死后,十几年再没有送人出仕。尤其现在是宦官当政,对太学生极力打压,朝廷也不大愿意招募世族子弟。
留地是镇一级的小地方,张易没转多久,就把一条街逛完了,见到街口有间医馆后,想到白板条和枪柄的恐怖,自然就走了进去,事先准备点伤药,免得到时候出不来。
碰巧,里面也有个认识的同窗,背书时没有挨打,练枪时,却被打了多次的青年。能在张氏学堂里一起学习的都是自家兄弟,见到青年看过了,张易立刻对他行礼。
“我胳膊和腿都疼,就不起身还礼了,你还真厉害,只挨了一棍。”想不到他居然注意到张易。
“兄台那番对形势变幻的理解,让小弟非常佩服。至于练枪,是你底子薄,多练习就好。”张易也注意过他,尤其是对他问老师的话,听得非常认真。
“我去年就来的,今年已经好很多了,可还是挨打,这里我是常客,每十天就会来一趟,战将是当不了喽,你小小年纪,无论枪法还是兵书,都没有问题,以后你出征,我跟着你参赞军务怎么样?”
“兄台为主官,只管发号施令,冲锋陷阵的事情,就交给小弟。”
“都说你狡猾,果然一点亏都不吃。”
“谁说我狡猾?我哪里狡猾了。”
“我听说是老师的评价,张鹄抓破你衣服,主动到老师那里告状,说你狡诈,故意阴他。老师说,既然知道他狡猾,你干嘛还要纠缠他?”
“你觉得呢?”
“从你端枪疾刺,就看出你下盘很稳,不可能被一抓就倒,而且你衣服是往上撕开的,张鹄抓你的劲道可不是往上的,你是往下坐,故意撕掉衣服的,看来你是有钱人,我可不舍得撕衣服。”
“我说怎么没人理我,一件衣服换来十天安静,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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