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深深地看了马超一眼,立刻领旨意出去了。
多年陪伴帝王的经验告诉他,此刻要派一名内侍守在门口,门内情况一旦有变,第一个要通知的便是太后与马云禄。
当然此刻以张让对刘辩的固有认知下,他不会觉得是刘辩有事,而是觉得马超此刻的肆意会惹来祸端。
议政厅上,刘辩看着马超有些摇晃的身子,笑着说道,“孟起似是有话要说,此处乃朕与臣公议事之所,孟起想说的若是国事,不妨直言。”
“若是想说家事,便随朕出去走走。”
马超闻言,愣了片刻,随后再次跪拜,“臣,马超,想说的是国事,也是家事。”
“说罢,孟起既然想借着酒意说此话,看来不仅重要,还有些冒犯,朕可恕你无罪。”
刘辩放下手中的奏章,缓步走到了马超身前的台阶之上。
他将腰间的佩剑,跨到一旁,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微微低头,便与马超四目相对。
“陛下可信任马超?”
马超一拱手问道。
“朕若不信爱卿,怎会将白叠,送与爱卿手中?”
“陛下,此物虽好,但大面积利用凉州的不可耕种之田,只怕凉州兵马日后会成为陛下的心腹大患,臣斗胆,拒绝陛下的恩赐。”
马超说出了心中的忧虑,经过和马云禄的对话,他发现以自己的才能,是几乎不可能忽悠得了刘辩的。
而以自己这傻妹妹的心性,想要在后宫立足,恐怕只能靠他这个当哥哥的,所以他要稳,要比所有人都稳,才能保住马家的血脉。
这也是刘辩一开始就为他设下的难题,但看着眼前的马超那么快便触及到了这一层难题,刘辩不禁笑道,“孟起,天子送出去的东西,还能收回吗?”
“臣不敢,臣只是不想受到朝廷的猜忌。”
马超咽了口唾沫,俯下身子说道。
“孟起啊,只有做事情的人才会受到旁人的猜忌,若是害怕猜忌,就不做事情,难道国家不需发展?大汉不需继续向前了吗?”
“孟起放心便是,有朕在,即便朝中有人猜忌卿,朕也不会偏信一家之言的,爱卿专心做事便是,朕还希望孟起能为朕重新建立西域都护府呢。”
刘辩单手放在了马超的右肩之上,柔声的说道。
最轻柔的话语,却隐藏着最深的威胁,这话的第一层意思不仅是安抚马超,更加表达了会重用马超的心思。
但第二层意思,便是你马超必须要与朕贴心,只有朕知道你马家的忠心,你马家一旦离开了朕,立刻会被卷入朝中的流言。
以至最后,轻则罢官免职,重则尸骨无存。
马超自然明白了刘辩的意思,“臣,愿将羌氐之人率先种植白叠。”
说到此处,马超终于交出了底牌。
以马超在羌氐人之中的威望,他的命令,会得到羌氐人很好的执行。
但当羌氐人反应过来,这白叠是一种陷阱之时,他们也只会恨马超,而不会记恨刘辩,也就是不会记恨大汉。
刘辩要的就是马超心甘情愿地出卖自己的基本盘,从而马超才能在刘辩手下当一个不被天子猜忌的纯臣。
“孟起是想,现在羌氐人的领地内试种?”
刘辩故意问道。
“是,臣也会告诉羌氐人,这是臣的意思。”
马超再次拱手跪拜。
“近来,羌氐人与匈奴的贸易怎么样?”
刘辩看似突兀地转开了话题,实则是在提点马超,这便是陷阱的最后矛头指向。
“多以粮食牛羊的交换为主。”
“好,孟起可在两族交易的地方设置官署,一来是作为公平的见证,以防有心思不纯之人,利用多边贸易谋取利益。”
“而来,可让异族习惯用我大汉的钱币作为买卖的结算,如此一来就可不拘泥于以物换物,也能促进两族的进一步交流。”
“臣,不解,以物换物干脆利落,若是加入了我大汉的钱币,地方与朝廷要收税,岂不反而抑制了贸易吗?”
马超抬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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