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赵太守,这是洛阳的名酒,这酒经由司隶贩至荆州,一般人开始喝不到的。”
诸葛亮为两人斟了一杯酒,笑着说道。
赵范接过酒爵,先闻酒气,再尝酒味,“此酒在下也曾饮过,只是价格高昂,不敢多饮啊。”
“哦?敢问赵太守,喝过如此美酒后,可还喝得下一般酒水?”
诸葛亮笑着问道。
“这,的确如汉使所言,喝过如此美酒后,需要戒酒数日,才可复饮它酒。”
赵范脸上一脸享受,似是还在回味美酒的滋味。
诸葛亮见状,立刻又斟了一杯酒给他,“这就是了,喝惯了美酒,再难喝其他酒水,百姓也是一样,富庶惯了,一旦穷困,就会变得难以忍受。”
诸葛亮说罢,立刻看向了张羡,“张大人,此刻已经卸任,却被四郡太守推举出来,是否明白这个道理?”
张羡闻言,方才还有些愠怒的脸上,立刻升起了一丝惊讶。
张羡感觉这诸葛亮好像是在说酒,又好像是在说荆州的问题。
“汉使可否明言?”
张羡一拱手,与诸葛亮四目相对,开口问道。
“据我所知,袁绍那边联系的太守不过只有武陵金璇与长沙韩玄,剩余之人乃是他二人联络的,是也不是?”
诸葛亮死罪非罪,反问道。
张羡犹豫片刻,看了看一旁的桓阶,还是点了头。
“那便是了,两位要知道武陵和长沙的位置乃是直面荆北的前线,金璇与韩玄若是不拉住剩下的两郡,无异于以卵击石也。”
“加之张羡大人虽然已经卸任,但您历任四郡之地,颇得民心,此事若拉上了您,只怕也是为他们多了一层保险。”
诸葛亮这话说得不好听,却也是实话。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又怎会不知道各自心中的谋划?
只不过是四郡太守的利益相同,这才答应一同起事罢了,如今既然朝廷插了一手,那边代表有了转机,刘度和赵范自然是更愿意和谈的。
“汉使言之有理,只是不知朝廷欲要如何解决此事?”
赵范赶忙问道。
“太守何必急于一时?我且问你,若是荆州南北当真开战,你们有几成胜算?”
诸葛亮话锋一转问了一个极为敏感的问题。
按理说不论是张羡还是赵范都不可能实话实说的。
“五五之数吧。”赵范尴尬一笑,答道。
“按照法理,诸位是应了袁绍的请,得了袁绍的封,但刘表却是我家天子的臣子,如此说来,汉军一入荆州,必然是要帮助刘表的,那诸位还有几成胜算?”
“要知道我家陛下,这几年无一败绩,若是战场相遇,只怕诸位的谋划只会是一场空吧?”
诸葛亮说罢,张羡脸色再次改变。
“汉使难道想用嘴来劝服我们投降刘表吗?”
张羡顿时拍桌而起。
“张大人且慢动怒,我只问张大人一事,若是刘表不在多荆南收重税,荆南百姓富裕后,诸位当如何?”
诸葛亮摆手说道。
“这当然是该如何便如何咯。”
赵范接过话头继续说道。
“那好,如果荆南受灾,荆北却不同往年一样救治,需要各位郡守自治的话,诸位又当如何?”
“这……荆南府库不足,只怕受苦的又是百姓啊。”
〷赵范继续答道。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诸葛亮看着张羡,继续说道,“若是诸位将刘表的政令全盘推翻,你们又当以何种政令维持民生呢?”
“况且荆州作为大汉之腹,南北自古相连,北地多富庶,南地稍欠缺,这是定式,从一郡之地来看,刘表的政令的确荒唐。”
“但从荆州整体来看,要维系荆州四通八达的地位,的确需要荆南让利,补充人口更多的荆北地区。”
“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诸位只见到刘表被世家要挟,却不知刘表也有自己的难处。”
诸葛亮此言说罢,桓阶立刻站了出来。
“孔明此言不无道理,但却也并非为刘表开脱,此刻诸位所求之事,州牧已经知晓,他愿意降低赋税,并向荆南迁徙人口。”
“不知兄长和赵太守,是否应允?”
诸葛亮与桓阶两人一唱一和,说出了刘表肯做出的妥协。
赵范闻言,心动的表情溢于言表,但张羡却是摆了摆手,“此事还需要同另外三郡太守商议才能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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