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将军难道不知大义呼?”
程昱叹了口气,没有再劝,鲍信这样的人,必须要做到自己认为没有对不起刘岱的地步,才会考虑自己的去留。
所以这一仗他势必是要陪着刘岱打的,哪怕会输,他也要去。他的做法不可谓不忠义,但也确实有些迂腐了。
陈留城下,刘辩已经率军驻守了多日,于禁日日派人在城头侦查敌情,却坚守不出。
“还真能忍啊,子龙绕袭济阴,他也不追,张辽袭取陈郡,他也不援军,朕五千人马,常年行军者,一见炊烟便能推断大概,他也不攻。”
刘辩坐在营中的胡凳上,挑目望向陈留城,缓缓说道。
“陛下,不会是故布疑阵吧?”
“有可能,但这个疑阵,朕还必须得和他耗下去,万一于禁真在城中率领大军蛰伏,一旦交兵,我军必定大败,我军一败,子龙部便没有了退路,文远所部也会受到影响。”
刘辩看向身后的许褚说道。
陈留城头之上,于禁手中握着三处告急的求援信,但他依旧目光坚毅地望着刘辩的营地。
“将军!若是山阳、济阴、陈郡被攻下,我陈留就是孤城了啊!”
手下的到校尉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于禁却不为所动。
“再有擅议救援者军法论处!”
于禁每日观察汉军的行为,并不是白做工的,作为行伍之人,他能从刘辩部队的分兵与行军扎营以及装备情况,探查出一些有关这支部队战斗力的情况。
而根据于禁的总结,眼前这支汉军,只怕是他从军以来面对过的最强敌手。
此刻他手下不过五千济北军,和五千陈留郡兵,他并不是不想出城攻击,只是手下多为步卒,野战铁骑,岂不是自己去找死?
他也曾寄希望于刘辩大军绕过陈留,他便能有机会从中牟直入司隶腹地,一战扬名。
但刘辩此刻就如同一张狗皮膏药一般,牢牢地钉在了陈留之外,不打也不走。
“启禀将军,济北鲍将军来信。”
于禁接过信件,打开一看,终于让自己的心情好了一些。
信中说,鲍信已经和刘岱合军一处,准备直取东郡濮阳,他只需要守住陈留拖住一支汉军即可。
“若不是鲍将军对我有至于遇之恩,我岂能留在刘岱这般庸才手中?”
于禁叹息一声,继续眺望着刘辩的营地。
一日后,赵云成功取下济阴,与满宠所带的乡勇合兵,进攻山阳郡。而张辽也挟着大胜之威,攻取了几乎无兵驻守的陈郡。
此刻大批的钱粮,正源源不断地从陈留城下,运往刘辩大营之中。
而于禁只能望着这般场景,长吁短叹,他一旦出兵,的确可以截获这些钱粮,但若是在野外被刘辩看出了自己军队的数量与弱点,立刻便会迎来铁骑的冲锋。
以自家郡兵的素质来看,只怕坚持不了半个时辰,便会引发世士卒崩溃,而郡兵的崩溃,会立刻影响到自己手中过的五千济北兵。
一旦引发如此连锁反应,陈留就丢了。而陈留一旦丢失,围攻濮阳的刘岱和鲍信,便会直面汉军从身后的偷袭。
他赌不起,也不敢赌。
刘辩营中,典韦清点着送来的钱粮,可刘辩心中却对于禁的评价又提高了一档。
“财帛粮草都不能让他出兵吗?想探他的底牌还真不容易!”
“传令!命张辽所部修整一日,随后放弃陈郡,袭取梁郡粮草,运往陈留前线。”
刘辩说罢,传令官立刻动了起来。
“传令!命赵云部速与满宠合兵,两日内不下山阳,便放弃山阳,驻军离狐,偃旗息鼓,等待濮阳被围。”
“得令!”
刘辩再次调整了部署,此刻京城之中的兵部,已经有些隐隐跟不上兖州复杂的局势,但刘辩依旧将自己所得的军报一并送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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