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的首级落在了地上,还来不及哀嚎,头颅便被张辽的坐骑踩了个粉碎。
“旗将已倒!”
“牙将已死!”
张辽和张绣几乎同时喊出,两人相视而笑,不做片刻逗留,便又杀回了阵中。
原本张绣追击的匈奴骑兵也就两千不到,加上后来埋伏张绣的兵马,一共才堪堪四千,此刻刘辩军士气大涨,每个汉家骑士都在高呼胜利。
匈奴人见此情况哪能不胆寒?有的想策马而逃,有的想跪地求饶,但此刻的汉军都无需刘辩下令,逃走的便被马力更足的汉军追上捅死,跪地的索性放马去踩,基本此刻战场上已经没有一个完整的匈奴人了。
“想不到我汉军对战外族,竟能爆发如此战力。”
刘辩不禁感叹道。
“陛下,其实咱们的军队,对会抢咱老百姓东西的贼人都挺恨的,这不是前几个史官还在给兵士们讲,匈奴抢咱女人,抢咱粮食,还逼咱们和亲的事情嘛。”
“听了这些谁不想杀几个匈奴解解气?”
许褚闻言立刻答道。
刘辩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心中暗想,“果然思政教育能提高凝聚力,凝聚力能转化为战斗力。”
“快速打扫战场,送张绣的兵士入漆垣疗伤,你随朕去漆垣一趟。”
此战基本已经胜利了,刘辩索性带着亲随直入漆垣县。
一路之上,但见有屋子的地方皆冒着黑烟,路旁依稀可见耕作的迹象,但其间也是杂草丛生,而刘辩能见到的活人基本都面无人色,不是残了就是病了。
“老伯,这里已经被劫掠了吗?”
刘辩看向一个白发苍苍,瘦得皮包骨头的老者问道。
那老者听到刘辩的喊话,先是本能地缩成了一团,却不想他等来的不是已经养成习惯的鞭打,而是一块饼子。
那老汉咽了咽口水,却不敢去接,刘辩望向他空荡荡的衣袖,才知道他断了一臂。
许褚见状于心不忍,又从问手下兵士要来了几块饼,放在了老汉面前。
饼虽已凉,但周围的饥民们如同发现了农地的蝗虫一般,迅速围了过来。那老汉此刻才敢抬起浑浊的眼眸看向刘辩。
“红!红的…是红的!你…你们是汉军?”
“是啊老伯,我们是汉军,这旗上写的是刘啊,这位是当今陛下啊。”
许褚立刻将老汉扶了起来,军中将士们见将军分了自己的口粮,自然是有样学样地拿出了饼子递给围上来了的灾民。
“皇帝不在司隶待着,来此作甚啊?”
老伯单手拿着饼子,他只敢去抓饼子的一角,万一这群军人返回,自己只拿一角,也许只用吃些鞭子就好。
此刻刘辩心中如针戳一般,这些灾民大都是汉人,不用问也知道,一大半是从河东、河内逃灾去的并州,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是从一个地狱中,逃到了另一处炼狱。
刘辩不忍再看,“许褚,告诉周围的饥民,朕在漆垣分粮,让他们都去。”
他说罢,不等许褚回应,便扬鞭而去,路上,越靠近漆垣县,尸体就越密集,看着远处滚滚的浓烟,刘辩知道漆垣县中,只会比这里的情况更糟糕。
他带着百十骑亲随,将马停在了刻有漆垣的石碑旁,石碑上的漆垣两字早就被鲜血浸透了,村中散发出的腐臭与焦臭味,竟让身后这群百战之兵,隐隐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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