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奎正欲继续说下去,却被两道异口同声的稚嫩声音打断。
“此言大谬!”
刘辩寻声望去,一人粗衣常服,一人虽服装不显其华贵,可腰间玉佩至少说明他是世族之子。
“两位请上台一论。”许劭拱手,将那两个孩子请上了台前。
“在下京兆尹之子,司马懿。”
略小的孩童开口说道,观其年岁,甚至比刘辩还小个几岁。
“在下南阳诸葛亮,师从水镜先生司马徽。”
较为年长的孩子,比刘辩大了几岁,约莫与赵云年岁相当。
两人言罢,刘辩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原本的宿敌,此刻将同仇敌忾对着韩奎发难。
刘辩的神色一闪而逝,却被张让捕捉在心,他立刻记下了两人的名讳。
“两小儿上来辩日乎?”
韩奎有些看不起他们,随口嘲讽道。
诸葛亮看了他一眼,又瞧了司马懿一眼,一拱手率先开口,“袁逢谋反证据确凿,你不言袁氏有罪,却说陛下严苛是何道理?”
“难道邻人觊觎你家田产,私下联络了山上的匪寇,欲要杀你一家,被你发现后,你还要与他握手言和吗?”
诸葛亮语速极快,且直指韩奎言辞之中的要点,一眼说罢,立刻得到满堂喝彩。
“强词夺理!陛下乃是天子,岂能与我等作比较?历代明君,乃至三皇五帝皆是行仁政,施仁术,方能得民心,怎的到你口中,天子杀人便是理所应当了?”
韩奎闻言微微一愣,但依旧成竹在胸。
“韩兄所言极是,三皇五帝行的也的确是仁政无疑,历史上也唯独秦朝法律严苛,所以二世而亡对吗?”
司马懿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
“你这小子还算有见识,的确如此。”
韩奎摆了摆手,胜券在握。
“孔子所言克己复礼为仁,所复之礼乃是周礼,足以见得周朝为仁政典范了吧?”
司马懿继续问道。
韩奎微微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
“那为何周朝还会灭亡呢?依照韩兄所言,如此仁政之朝,该当江山永固才是啊。”
司马懿再次发问,配合着他那有些懵懂的孩童表情,立刻让在场众人陷入了沉思。
“这……周朝灭亡该是诸侯野心勃勃所至,然律法严苛如秦,仅仅二世而亡,可见仁政之优。”韩奎知道自己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索性答非所问,转移矛盾。
“韩兄一言,醍醐灌顶,可我大汉高祖,沿用的仍然是秦律,只是提出了其中过于严厉的部分,这是为何?”
司马懿继续发问,韩奎被他问得面色发青,支支吾吾。
“在下愿答。”诸葛亮拱手施礼,“施政当以时而论,暴秦虽苛政,然苛政使其凝聚国力,辅以商贸、兵锋,这才大出天下,后天下一统,苛政不改,各地念旧之心日盛,民心不服,使其二世而亡。”
诸葛亮看着韩奎吃了苍蝇的表情继续说道,“我大汉高祖,深知民间疾苦,所以剔除其中严苛律例,却不改其本,是因为秦法可用、好用,传至汉武帝,匈奴来犯,政令再变。”
“以前朝仁政休养生息所得钱粮,支撑起我大汉封狼居胥,漠北无王庭的伟业!若是武帝也奉行仁政,匈奴可除乎?若是匈奴不除,议亲还是让贡?”
“西域诸国将如何看待被匈奴予取予夺的大汉?”
诸葛亮声调越来越高,问得韩奎冷汗直下。
“所以,政令当依时而动,如今陛下年少登基,外有天灾人祸,内有诸侯环伺,虽有光武先帝教养,却无法令诸侯臣服。”
“若依你韩奎所言,臣下谋反也不惩处,大汉诸侯便会争相效法,届时君不君,臣不臣,只看手下钱粮兵马,便能逐鹿中原,便是韩奎你愿意见到的?”
诸葛亮说罢,看了一眼司马懿。
司马懿立刻跟上节奏,瞪大了眼睛指着韩奎,“莫非韩兄是河北袁氏的说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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