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你叫什么名字?”柳随风笑容可掬地问道。
楚峻总觉得这油头粉面的老家伙笑容有点诡异,心里不禁发毛了,恭敬地道:“在下楚峻,不知两位前辈怎么称呼?”
柳随风呵呵一笑:“贫道乃幽日城仙修公会主事大总管柳随风,这位是公会长老阁长老徐渭!”
旁边的侍女不禁暗暗咋舌,看向楚峻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敬畏,柳总管竟然郑重地向一名只有筑基中期的小修者作介绍,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可见这名青年一定是大有来头。
楚峻却明白完全是那块竹牌的功劳,忙道:“小子参见柳总管,徐长老!”
韩柳随风挥退了侍女,笑道:“小友到这儿坐!”
楚峻不卑不亢地走入亭中,在石凳上坐下,柳随风和徐渭对视了一下,眼中都露出一抹赞赏之色。这小子虽然只有筑基中期的修为,不过举止自有一股淡定从容的气度,不简单呀!柳随风和徐渭虽然都没有释放出元婴期的气息,不过身上那股无形的势还是存在的,楚峻居然能淡定地与他们对坐,没有半分的局促不安,这份定力就足以让俩老家伙刮目相看。
“小友可会下棋?”柳随风见到楚峻在打量棋盘,不禁问道。
楚峻前世确实学过围棋,棋力还算过得去,相当于业余五段的水平,点了点头道:“懂一点!”
柳随风眼前一亮,对着徐渭打了个眼色,笑问道:“依小友看,这局最终会是谁胜出?”
楚峻是来求助的,现在竟被扯着淡起围棋来,心中十分不耐,不过有求于人,只好忍耐着道:“这盘棋才至中局,虽然黑子暂时占优,不过白子乃有多处妙手可翻身,孰胜孰负尝未可知!”
楚峻毕竟有点年少气盛的毛病,本来他只要说出局势未曾明朗,胜负难测就是了,却偏要多事直指白子有几处妙手可翻身。柳随风顿时眉毛一桃道:“看来小友是胸有成竹,不如你我接着手谈如何?”
楚峻忙摆手道:“这如何使得,小子眼高手低,只能纸上谈兵!”开玩笑,这徐老头平时老脸都拉得像马脸似的,让自己顶替他的位置,保不准就把他得罪了。
徐渭本是执白的,白子目前正处于劣势,他苦思反击之法而不得,现在听到楚峻才扫了一眼便说有多处妙手可翻身,不禁眼前一亮,那老树皮一样的脸如同菊花绽放,笑道:“没事没事,小友别谦虚,老夫跟柳公公下棋,十盘输九盘,小友正好杀杀他的锐气,给老夫出一口气!”
柳随风油头粉脸,头发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知己老友都笑称他为柳公公。柳随风瞪了徐渭一眼,对着楚峻笑道:“小友不用顾忌徐马面这臭棋箩,尽管使出真本事来!”
楚峻不禁暗暗好笑,两个元婴期的老古董跟别的老头也没什么两样嘛,心情轻松不少,同时也起了好胜之心,点头道:“那小子便厚颜与前辈手谈一局!”
徐渭忙起身把座位让给了楚峻,楚峻也不客气,大马金刀地往凳子上一座,顿时气质为之一变,自有“明月照大江,清扫拂松岗”之势。两个老头不禁眼前一亮,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柳随风是个棋痴,见状精神大震,这小子好像有料到哦!
啪!楚峻捏起一枚白子随手一点,两老顿时傻了眼,哭笑不得地望向那正襟危坐的小子。这一着棋真是臭不可闻,竟把自己一只眼给戳瞎了,大龙死得不能再死。徐渭老脸一阵哆嗦,有种要把楚峻一脚踹飞的冲动,为了做活这条大龙,他可是绞尽脑汁呀,这下好了,这家伙一出手就把大龙给戳死了,这家伙到底会不会下啊!
楚峻低眉垂目,就好像入定的老僧,淡定地将死掉的白子捡出,好像戳死的是对方的大龙一般,徐渭有种吐血的冲动。柳随风拉长脸下了一手,暗道:“还以为这小子是个高手,谁知一上来便是一记臭气薰天!”
楚峻捏起一枚白子点出,两个老头顿时都咦了一声,眉头都松了开来,柳随风急忙应了一手,楚峻想都不想回了手,两人你来我往地下了几十手。柳随风抬起头来盯着楚峻,那表情就好像便秘一样,徐渭的老脸又笑成了菊花,两眼亮亮的,就好像捡到宝一样。
〲“哈哈,高,实在是高!”柳随风投子认输,摇头道:“你小子果然不简单呀,这先自杀再杀敌的方法亏你想得出来!”
楚峻呵呵一笑道:“有很多东西太过执着反而不美,该放弃的时候便要果断放弃,腹蛇蛰手,壮士断腕才能绝境求生!”
徐渭不禁老脸一红,他当时只是一昧地想着如何挽救大龙,就好像担沙填海,永远都填不满这个无底洞,偏偏填进去越多就越舍不得放弃,这样下去只能活活地拖死。楚峻干脆一上手就把大龙给戳死了,本来处处受制的局面反而扭转过来,局势为之开阔,又接连下出妙手,竟硬生生地扭转了颓势,逼得柳随风投子认输。
这种先自杀后杀人的招数的确够狠,就好似两军在峡谷中对战,一方主力被自己的老弱病残堵住了空间,有力却施展不开来,试问有几个主帅敢下令把自己手下的老弱病残给全杀光了,好腾施展的空间。
“啧啧,好一个腹蛇蛰手,壮士断腕,你小子够狠,老夫栽得不冤呀!哈哈!”柳随风哈哈笑道。
楚峻微微一笑道:“小子运气好而已!”
“输就是输,老夫心服口服,嗯,这块竹牌是谁给你的?”柳随风扬了扬手中的竹牌。
楚峻心中一喜,终于说到正题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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