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良人略略抬头,语气平平:“本嫔在作画时不许人进来,你不知?”这话简单也不显怒气,却生生让红豆吓了一跳。
红豆赔罪道:“奴婢知道,只是主子,曹小仪来了。”
婧良人一停笔,闪过一丝不悦。转而又垂首添了一笔:“叫她回去吧。”
红豆搓着手,踌躇着轻声道:“曹主子拿了许多礼来赔罪,主子不见反而要落人口舌了。”
“本嫔不介怀别人如何置喙。”婧良人将笔放至笔山上,又收起了画轴。如今扰了兴致,婧良人便不欲继续下去了。
红豆知晓婧良人的性子,从不随波逐流地做人,只爱顺性而为。红豆见婧良人毫无回心转意的意思,只好打算下去回话。
却不曾想那帘子一动,进来了几个可人儿。红豆定睛一看,见是曹小仪一干人。
曹小仪带着明朗亲近的笑:“婧良人想来还是在生本嫔的气,所以不肯见人呢。是本嫔脾气太过了,婧良人见谅可好?”
婧良人本也是不记仇的人,单是没兴致见人罢了。
如今见曹小仪自己进来了,还说了一顿客气话,于是也换了好脸色:“曹小仪言过了,嫔妾不过是兴致阑珊,怕一齐拂了曹小仪的心罢了。”
曹小仪笑着拉过婧良人,道:“婧良人说的是什么话,倒是良人不怪本嫔不请自来了吧?这原本也是,你若累了,我就该不打扰的。可是我这近日得了一方瑞墨,先不说那墨色如何正,那描金花色如何精致,更妙绝的是还有股子香气呢!本嫔这想着啊,你最爱这样的。于是忙不迭就拿了来给你赔罪了。良人你看看?”
说着就招呼宫女把那瑞墨呈上来给婧良人过目。
婧良人喜上眉目,一双灵清妙目里漾着欢愉的光:“果真?”说着接过那奁,但见里头放着一方瑞墨,墨色漆黑如黑曜石一般,上头的岁寒三友栩栩如生,金粉迎着阳光漾着灿灿然的光泽。
婧良人的神色不禁柔和下来,拿了那瑞墨细细打量起来,轻轻一嗅,果不就是一股子花汁香气。
她掌不住温温道:“多谢曹小仪了。这旁的嫔妾也不喜,独这一方瑞墨就够了。”
曹小仪见婧良人如此欢喜,心下不禁就暗喜起来。又佯着嗔道:“什么话!这里都是我的心意,你啊就收下吧。好了,方才见你眉目间染了疲色,本嫔就不叨扰了,先就去了。”说着拍拍婧良人白嫩的纤手,自就走了。
婧良人施施然作了一礼,对那方瑞墨是爱不释手,仍拿着细细看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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