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的两人同时抬头对视,又双双笑的开怀,达歌嘀咕道:“你我心有所念,人便已至,当真是心有灵犀。”
老先生同样点头,低声道:“还真是许久未见,听说今日有些许风波哦,这孩子无妨?”
达歌拢袖起身,“无妨,先生请放心,学生定不负先生所托。”
老先生同样起身,“一帆风顺。”
从始至终,两人对彼此称呼,从未改变,皆是心有执念的同道人,奈何不能同道行。
达歌瞬间消失,小屋内清风徐徐,苏长莫佝偻着身子,敲门而入,作揖行礼,扯着嘴笑道:“学生见过先生。”
老先生眼神有些恍惚,似是那男子依旧未走,像,当真极像。
老先生示意苏长莫落座,开怀笑道:“不必行礼,身子如何了?”
苏长莫挪到桌子旁,一手扶着凳子缓缓落座,这副身子骨,当真觉得虽是能散架,不过是值得的。
“没事,先生知道了?”自己看了几页书便闷得慌,准备出门走走,听得楚兴说老先生也感刚刚回了酒楼,还和唐英等已经见过,苏长莫便匆匆又爬上楼来见这位恩师先生。
苏长莫的读书写字,都是老先生所教,少年心里一直都当其为启蒙恩师。
老先生笑着摸了摸少年有些凌乱的头发,慈祥开口,“事无巨细,都已经听那几个兔崽子说过了,想不到我们小莫还有如此机遇,当真是有出息了。”
苏长莫嘿嘿一笑,“我太笨,天赋也不上唐英他们几个,不过幸亏有达叔,人好,教的功法也好,暂时看来,动起手来还行。”
言辞谦逊,但是少年脸上的丝丝得意还是遮掩不住,老先生尽收眼底,只是给那位高人前辈所授功法只一句还行,委实是有点有点屈才,苏长莫这副身子骨在老先生眼中纤毫毕现,一来是那青衣男子肯定撤去了某些遮掩术法,二来是老先生本身修为不低,正因如此,老先生的惊讶和佩服才更多,如今之成果,属实不易。
但是这副打磨身子的法子应该是天下难寻,还有少年所习的锤炼身体的功法更是前所未见,这份机缘,比着所谓天道馈赠不弱丝毫,只是苏长莫身上的气运,天赋,变化几大,老先生虽是疑惑不解,但是不大担心,想来那人自己打算,不至坑害少年。
至于苏长莫天赋气运,身后因果,自己一清二楚。
“这份机缘不易,好好珍惜,凡事多听你那位达叔教诲,有益无害。”
苏长莫疑惑道:“先生见过达叔?”
老先生嗤笑一声,就这份机灵劲儿,哪里就笨了,想来定是那男子给了少年这先入为主的念头,“回来时见过一面,看面相瞧着是个好人。”
苏长莫哈哈大笑,又痛的立马闭嘴,“先生有时间和达叔多聊聊,我就得你们很像的,人又好,学问又大。”
老先生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自己在这酒楼说书,是眼前这少年第一个说自己的故事里有大学问,即使他自己都不知道学问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老先生听得那是极其欢喜,这父母双亡的孩子早早便尝到人生大苦,多年来更是自己拉扯着自己的心境一步步熬着长大,那时候老先生日日看得揪心。
后来者这孩子的顽强倒是给老先生上了一课,自己是不是把世人想的太过脆弱?多受些打磨是不是也无妨?只是虽是这般想,但是一点都不妨碍老先生对少年的护佑教导。
从未有一次耳提面命,却建起了少年心间围城。
苏长莫挪了挪屁股,笑道:“先生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比往年早回来了一月啊。”
老先生兀自叹气,这等细枝末节,果真还是只有他一人记得,“这次回来就再也不走了,以后每年也不出去了。”
苏长莫笑的更欢,嘴角伤口却更痛。
老先生心疼道:“好了,见也见了,我也没事,你快去歇着吧,明日好些了咱们再聊,赶明儿养好了我再给你讲故事。”
苏长莫起身,自己这身资还真是扛不住久坐,自己也是着急跑来见老先生,倒让先生担忧了。
少年作揖告退,老先生起身将苏长莫送出房间,一直看着少年闭上自己房门才重新落座。
老先生小口抿酒,嘴角含笑,小镇孩子都叫自己老先生,唯独苏长莫,从始至终,只叫自己一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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