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真以最快的速度飞身上来,还是迟了一步,疏禾奄奄一息的躺在关暮远的怀里,他跑过去,无能为力,他甚至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去拥抱她。一滴泪,洒落在风里。
璟玉也紧跟其后,这一幕谁也不想看到,但终究是发生了,别无选择。他守在将军的身边,默默无声。
众将士纷纷跪地,祭拜这位铮铮铁骨如男儿的亡国公主。
乌云翻滚,黑云压顶,大雨将至。
璟玉说:“将军,事已至此,您放宽些心。斯人已矣,活人还要生存。”
关暮远愣愣的,像个痴呆的傻子一样,神志不清。
贺真跌在一旁,失而复得的那种喜悦不过两个时辰,他盼了这么多年的人刚刚回来又离开了。这其中的情绪波折,堪称如山路,弯弯拐拐无数,内心冲击太大,贺真还没返过神。
实在没办法,璟玉只好法布施令,命众将士收兵回营。将士们刚刚离去,天将大雨,狂风暴雨席卷沉沙关,城墙上的人,纹丝不动。
关暮远欲将他的衣袍脱下来给疏禾披上,奈何左手受伤,右手又舍不得放开怀里的人。
贺真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疏禾盖上,两人四目相对,那种敌意在低头望一眼怀里的人时,瞬间消失。他们彼此知道对方的心意,但是那个人都不在了,还有什么好争的呢?
谁也没有提起说走,任凭狂风暴雨肆虐。雨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泻下,混和着他们的泪水。
下雨的时候真好,泪水可以不被看见。到最后只剩下抽泣,那种割心裂肺般的疼痛将两人麻醉,在风雨里没有其他的任何感觉。
夏季的雨,来得猛,走得也快。半个时辰后,大雨将歇,狂风消逝,一切恢复如常,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的一样。
可发生过的终究是发生过,回不来的还是回不来。关外不远处的那些尸体没有被大雨掩埋,所以,一切都恢复不了了。
良久,贺真说,“斯人已矣,当入土为安!在生时,如此受折磨,辞世后,愿永远安宁!”
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只是一时之间有点难以接受。
云暮被灌了迷魂酒后,立即服用了解药,身边又有贺真给他安排的内应,所以他很快就逃脱了。贺真当着赤达奴的面挑了一波精兵强将,那都是给云暮预备的随从,要想攻入王室,需要精兵强将,否则打不过大王身边的侍卫和护兵。
贺加德明面上是退兵回部落,实则是折回身去王城助云暮一臂之力。云暮攻入王城时,这边战场的消息传到王宫,赤达奴被旧朝公主砍掉右手和左脚的消息传到大王赤伦哈尔和他的王后的耳中,当场崩溃。
云暮趁机拿下大王、王后,封锁在宫内,由重兵把守。云暮在心里想,旧朝公主,难道不是自己的姐姐吗?她慌了神,请贺加德驻守王城,他亲自骑马前往沉沙关。
快马加鞭,一阵狂奔,中途大雨不歇,他也未曾停下!等他赶到沉沙关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尸山,现场一片混乱,简直惨不忍睹。
他心急如焚,一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不是说好只做做样子、不开打的吗?怎么现场如此悲惨壮烈,他加快速度,再往前面奔出数米,至沉沙关的关门城墙处,看见城墙上的人,乱了心神。
一声“阿姐”飘荡在关口,喊的贺真跟关暮远心如刀绞。云暮没听到回应,他感觉很不好,直接从马背上飞上城墙,看见眼前的一幕,脚步不稳。
云暮从关暮远的怀里将疏禾抱过来,小心翼翼的将人搂进直接的怀里,生怕弄醒了她似的。“阿姐,我来接你回家了!对不起,阿姐,我是不是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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