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奥罗兹时,奥黛丽的神情激动,连肚子上的伤都管不了啦。
“我不需要他来保护!我是他的妻子!不是情人!”
修斯先生耸肩无谓,给奥黛丽女士倒上一杯热茶。
“你们结婚了吗?”
“没有!”
“你们有孩子吗?”
“没有!”
“你们有合法合理的宗教家庭仪式吗?”
“没有!”
“你们像是动物一样发情,和动物一样进行交配了?”
“没有!”
修斯先生捂着脸,不知如何对答。
他想换个话题,把话题引回列侬情报局的机关要务上。
完成任务的条件分三步。
第一步,为餐厅的两个军人小哥做蛋糕。
第二步,请奥黛丽女士和军哥哥喝啤酒。
第三步,和军哥哥展示自己的魔术才能。
首先从做蛋糕开始。
“奥黛丽,我们要往前看,那两个小哥都是米特兰军籍出身。”修斯先生指着餐厅两位促膝而谈的年轻军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岁的模样,“他们来自格林县(樱花王都的卫星镇),祖上是贵族,他们的爷爷打过国境保卫战,是一位英雄。他们也会成为英雄,不如你忘了奥罗兹,从他们里选一个,宪兵队就再也不会来欺负你了。”
修斯先生需要两位军人做保荐,一位情报机关的要员审查,才能进入米特兰的军略系统。
奥黛丽去看那两个小哥,心中琢磨着,这两位军哥哥长得是好看,心中自然会浮想联翩。
修斯先生带着奥黛丽来到军哥哥身边,和两位军人打过招呼。
“朱可夫。”
“嗨!修斯老师!”
“裴罗庚。”
“你好!修斯老师!”
这两位军哥哥长相相似,是一对兄弟,哥哥叫朱可夫,弟弟叫裴罗庚,都是芙蓉大学的留学生,回国以后相继参军,为了米特兰的北伐事业献出年轻的血。
修斯给两位学生介绍着奥黛丽女士。
“这是酒吧的老板娘奥黛丽,都认识一下?”
两个军哥哥站得笔直,朝女人鞠躬,朝老师敬礼。
修斯又说:“她有个好朋友,在情报机关工作,名字叫奥罗兹。”
哥哥朱可夫立马接道:“是奥罗兹大尉!我听过他的名字,他是个花心大萝卜。”
弟弟裴罗庚添油加醋:“哈!老板娘你可别被大尉骗了,他是大骗子!芳心纵火犯!”
……
……
远在北国列侬,在芙蓉城。
奥罗兹刚从生死时速的追捕中逃脱。
他逃进了一间旅店,带上两个女伴,好好睡了一晚。
到了清晨,和女伴们挥手道别。
“再见了!亲爱的玛丽和露丝……”
两位女伴抓着被子,朝奥罗兹吐口水,想破口大骂。
奥罗兹惊慌失措,穿上裤子和鲜红的穗花袍。
“对不起!我记错了?是我记错了!玛格丽特?肖?哦!你们北方人的名字真难念!难道是奥黛丽?”
……
……
“事实就是这样。”修斯给奥黛丽女士和两位军官倒上啤酒。
在一张大圆桌前,几人谈起战争时,脸上都有期待的神情。
喝完了酒。
这两个军人的论调一致。
“弟弟,按照现在的进攻路线,我们可以在四个月内,到芙蓉城的鸡血石王座前喝一杯列侬土产葡萄酒。”
“哥哥,是的!我们要去立功,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我们有世界上最先进的冲锋枪,有装甲车,还有大炮。”
修斯先生越听越不是滋味。
他的祖国穷得连装甲车都没见过。
他将大蛋糕推到桌前,和客人与老板娘畅谈开怀,放声大笑。
讨论着他的祖国列侬该如何体面的惨败,讨论着战败国的赔偿条款,讨论着亚米特兰如何收复八百年前的失地。
从两个军人小哥眼中,修斯先生看不见任何关于侵略者应有的自责。
从老板娘的眼里,修斯先生看不见任何道德层面上的怜悯与慈悲。
他们拧作一股绳,像是军民一心,都为了战胜之后的时局与政策做打算。
大蛋糕就像是列侬的土地,在刀子面前分而食之。
哥哥朱可夫突然想起来。
“哦!修斯老师是列侬人对吗?”
“是的。”修斯答:“我是土生土长的列侬人。”
朱可夫可惜可叹:“那修斯老师,我能给你做保荐,让你去军队里服役,别担心兵员审查的流程,我的爷爷是将军。”
弟弟裴罗庚像是喝醉了一样强调。
“对!我的爷爷也是将军!”
奥黛丽酒过三巡已经神志不清,她打开留声机,放上黑胶片,从中传出摇摆舞的轻快节奏。
兄弟两慌了神。
在米特兰王都放摇摆舞,这是要挨上一斧的罪过!
他们是军人,更不能这么做!
奥黛丽笑着,跟着音乐唱着,摆弄着腰肢,挥着双手,让男人和酒迷了心。
“来吧!跳起来!哥哥们!跳舞呀!”
这是奥黛丽失去情人的第六十天。
她等了奥罗兹太久,等了那个芳心纵火犯太久太久,等到月经来了两回,排卵期带来的发情效应与内心躁动不安的生理需求,让她变得放荡而失望。
她在两个年轻力壮的才俊面前尽情展示着自己的舞姿,虽然有点土。
确切来说就是很土,毕竟这是全民娱乐,连农民都能简单学会的舞姿,只要扭扭屁股,动动腰肢,上半身的妩媚多情和下半身的风骚腰臀都会露出来,变得下流且开放。
像极了你在短视频里看见的网红脸搔首弄姿的舞蹈。
——重复强调一遍,我并没有贬低什么东西,我在阐述当时发生的事情。
很快,军哥哥就让酒精和甜食冲昏了大脑。
他们加入了这场舞蹈,口中讨论着,脑中想象着,一切一切都在幻想,幻想着战场上的烽火狼烟,幻想着战争中一切美好的事物。
修斯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他在列侬的历史书上见过战争的形态,战争的样貌,决然不是这些年轻人能理解的。
他进入以太空间,在时间静止的这点空档里,看清了两个军哥哥的部队所属,又把兵员编号一一记下,把两人的手记本和任务记录,军训课程都抄好。
收集完情报,他的初步工作完成了。
接下来他得去对付另一项工作。
离开以太空间,修斯先生听见嘈杂的敲门声。
宪兵队换了一拨人。兵员面露笑意,像是抓住了痛脚,抓住了奥黛丽女士的要害。
“哦!我们收到举报,有人在跳摇摆舞?”
修斯先生点上一根烟,不等他主动上去攀谈。
在场的两个米特兰军哥哥,加上米特兰的土财主酒吧老板,齐刷刷地指向修斯这个列侬人。
哥哥朱可夫满脸冷汗。
“是他。”
弟弟裴罗庚连忙附和。
“是的,是他!他叫修斯,修斯·普莱斯,是列侬人。”
奥黛丽紧紧抓住两兄弟的手,一只手抓一个,一长一幼,两手都要抓。
“就是他!他在我店里放摇摆舞!”
修斯先生的打火机刚把烟点上。
他想,奥罗兹这个情报员不在米特兰,显然是在执行任务。
这条路走不通了,得另寻他法。
“是的,是我。”
在酒吧门前。
修斯戴上手铐,看着酒吧的招牌。
他念叨着安达卢西亚的寓言。
“我把财宝都留在那里了——”
念叨着故乡的妻子,念叨着故乡的乡巴佬学生。
“——当黑发黑眼的鬼神再一次回到圆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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