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杯。”
奥罗兹跟着照做。
“干杯!”
玛格达举杯与之相碰。杯盏里热气腾腾的咖啡溅了出来,溶到对方的杯子里。
奥罗兹吻上杯缘唇印。连嘴唇的形状都是一模一样,与印痕完美契合。
在这个时候。
玛格达:“你还是变回去吧,我喜欢之前那张脸。”
奥罗兹谨遵女士的命令,变回了伍德·普拉克的样子。
他刚想开口,却感觉有口难开。
他的表情开始变化,变得古怪。
从一开始的淡定从容,变成满头冷汗。
从那份潇洒自然,再到腹痛难忍。
他看着杯盏的口红印,保持着警觉,调动魂威为肉身做自检。
他感觉自己吞下了穿肠毒药,食道和胃已经开始溃烂。
他张开嘴,惊恐地看着喉咙中冒出来的热气。
肚子里的那口咖啡,已经沸腾了!
“奥罗兹先生。”玛格达踢开椅子,退到街边,与魔术师的双手保持着绝对安全的距离,“你是个情场老手,应该知道,最毒不过女人心。”
“你……对我……下毒?”奥罗兹再难开口,他的喉结和整条食道已经让滚烫的开水蒸熟,声带和器官受了伤。
玛格达一手虚握,操纵着敌人喉结到胃袋的那点咖啡液,让水分失热时散发出来的蒸汽与能量均匀地涂抹到每一个地方。
“不,我对魔药学只有一知半解。也不知道该如何杀死你,你敢喝下我碰过的水,代表你有赴死的胆量。”
这个小女人十分记仇。
特别是感情债。
“每当看到你这张脸,就让我感到愤怒!”
玛格达咬牙切齿,紧紧盯着奥罗兹扭曲的表情,心中莫名有种施虐的快感。
“为什么你这么自私!普拉克!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你到底是真的死了?还是假死?你跑去哪儿了?你他妈倒是开口说话呀!”
奥罗兹先生大汗淋漓,决然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能使出如此狠毒的手段,他竭尽全力调配着身体里的蛋白质,要给受损的器官打补丁,在强烈的呕吐感下,他感觉一部分胃酸透过食管的坑口,和组织液一块往肺里去。
他开始产生剧烈的咳嗽,抓心挠肺两眼发红,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玛格达依然在喋喋不休,像她的母亲一样,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蛇蝎心肠。
“为什么我要为你干这些事呢?普拉克?看看这个怪物!他的胸腔里灌满了沸腾的咖啡,他居然还能活着!我竟然为了你要和这种东西作战!”
两手紧紧抓着那点水分!
抓住女人一生想要留住的紧致肌肤!
狠狠一按!
噗嗤——
血泡在奥罗兹的襟衣领口炸开,化作漫天的玫瑰花瓣。
芳心纵火犯扶着宿主的身躯,一下下捏着心脏,努力地做自救,在血氧失衡之前,要保住大脑的供血。
魂威刹那间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意识,魔女的钢躯上,头颅的表盘齿轮再一次运转,要将身体调回之前的状态。
玛格达这回彻底没了招数。
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她眼睁睁看着血泊回流,如时光重溯一样,将奥罗兹的肉身化为完整的人形,原本半开放的伤残胸腔愈合如初,像极了灯塔水母返老还童的能力!
等奥罗兹先生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
他拍着脑袋,还是那副小胡子大乐师的面孔。
是锲而不舍的恋人,是忘记情伤的勇士。
再一次向玛格达女士做自我介绍。
“你好!小姐!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他的眼神率真,以情动人。
“我刚才晕过去了,今天是二月十四日吗?情人节就该遇上情人!”
玛格达倒抽了一口凉气。
敌人不可怕,一点也不。
令她感到恐怖的是。
——自己还要杀死伍德·普拉克这张脸多少次?
——还要往肉心上捅去多少刀?
——她头发甩甩,立场摇摆。
“我们不认识!”
伍德的敌人!就让他自己去解决吧!
她这么想着,指着重点。
“从来没见过面!跟你一点都不熟!我今天要去报社上班,我爱我的工作!胜过我的生命!”
这么说着,她刚要离开。
奥罗兹先生连忙拉住了玛格达的手,在一瞬间,玛格达像是炸毛一样做出反击。
奥罗兹的手掌冻成了一块大冰坨,他皱眉睁眼满脸无辜,像是个受欺负的乖宝宝一样,两眼水汪汪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我!~我做错了什么呀!魔术师小姐!我感觉不到手指头了……它死了?它离开我了?”
玛格达面对这个怪物时,内心只有恐怖。
——是对魔术的恐怖。
对方的魔术越强,也代表着星界中付出的肉身部分占比越多。
看看这位几乎无法杀死的魔术师,付出的代价是多么重。
她挣开奥罗兹的手,奥罗兹却对她死缠烂打喋喋不休。
这位间谍从一片混沌的记忆中,发现了些许端倪。
桌上的杯盏,两杯咖啡,还有杯缘上口红的色号。
一切都附和两人单独约见的条件。
空旷寂寥的时代广场,除了咖啡店里打工小妹偷懒午睡时,“啵”地一声炸开的鼻涕泡以外,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人。
奥罗兹看见咖啡摊的日历,知道了真实时间,他强调着。
“我觉得我们得约会!”
就像是求偶求爱,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玛格达怒而问道:“为什么我要答应你?”
奥罗兹指着右手嘟着嘴:“我下半辈子就靠这爱人活了!现在你把它给冻坏咯,我得找个新的!”
玛格达捂着脸,眼中盯着奥罗兹脑后的大波斯菊,心中盼着伍德能早点来救场。
“就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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