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是党项人的后代!罗教授,你就别安慰我们了。”所有人都知道罗教授是编出个理由,来安慰大家,偏偏唐风还是揭穿了罗教授。
“好了,不要再在‘血咒’上纠缠了,我们既然加入了老K,就不会害怕什么血咒!”韩江的话语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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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江扫了一遍屋中的人,严肃地说道:“揭开玉插屏隐藏的秘密,是很凶险,但是我不相信什么血咒,难道几百年前的人,还能复活,为难我们?只有我们那些贪婪、凶残的对手,他们,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罗教授,您还没解读第二句是什么意思呢?”
罗教授看看韩江,又继续解读道:“我前面说了,开始我也不明白第二句‘四屏合一’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在解读完全文后,返回头,再看第二句时,似乎开始理解四屏合一的含义了,四屏合一?我推测应该有四件玉插屏……”
“四件玉插屏?”罗教授此言一出,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是的,四件玉插屏,只有将四件玉插屏合在一起,才能知道瀚海宓城的确切位置,你们看……”说着,罗教授带上白手套,将玉插屏翻到背面,指着背面一些凹下去的地方,说:“大家看,后面这些凹进去的线条,据我推测,玉插屏背后是一幅阴刻的地图。”
“地图?”
“准确地说是通往瀚海宓城的地图。”
“那岂不是一幅藏宝图?”梁媛惊问。
罗教授笑笑:“你要这么说也可以,但是光有这一幅是不够的,要把四件玉插屏集齐,拼在一起,才能看清通往瀚海宓城的地图。”
“哦!原来如此。”梁媛点点头。
“同样的道理,玉插屏正面上的西夏文字,除了我们已经破解的第一部分,下面字比较大的正文部分,我推测说得就是四件玉插屏所存放的地点,也可能还有一些其他关于瀚海宓城的信息,下面我们来看玉插屏上的正文部分,正文部分的文字,比前面的序言部分的文字明显要大,经过我的初步翻译,这块玉插屏的正文部分译成汉字是‘黑头石室荒水域,赤面父塚白高河,长弥药人国在彼。”
罗教授念到这,没声了,梁媛催促道:“教授,你怎么不往下念了。”
“完了,我已经念完了。”
“什么?正文部分就这么几个字。”众人十分泄气。
“是的,这块玉插屏的正文部分就这二十一个字。”
唐风听了这罗教授翻译的这几句西夏文,忽然惊道:“这……这几句话我好像在哪听过,对了,就是那七封信,阿理克院士给孟列夫的信,在那封信的结尾,阿理克突然加了一段话,说是当年伊凤阁临死前曾对他提到几句诗,就是这几句。”
“对!唐风,我翻译过来这几句时,也是很震惊,这说明当年伊凤阁已经破解了这几句诗,可惜他后来死了,没有进一步研究下去。”
“那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呢?和玉插屏又有什么联系?”唐风问。
“一般学术界认为,这首诗的前三句叙述得是早期党项人生活的地方,‘白高河’,我认为指得就是今天四川西北部的白河流域,这里是党项人早期的聚居地,而‘黑头石室’,结合我对玉插屏的研究,和多年积累的知识判断,黑头石室,很可能就是存放另外三块玉插屏中某一块玉插屏的地方,如果我的推断都正确的话,那将改写整个西夏历史,学术意义非常重大。”听得出来,罗教授说到这时,明显提高了声音。
“这么说来,找到黑头石室,就是我们下一步的目标了!”赵永说着向韩江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大家都看着韩江,韩江没说话,倒是唐风开口了:“诸位,我不是怀疑罗教授的研究水平,但是仅凭现在这点证据,就推断有四块玉插屏,并说什么‘黑头石室’存放着另一块玉插屏,我还是不能相信,再说,我们也不知道这个‘黑头石室’的具体位置啊!怎么去找?”
罗教授听了唐风的疑问,很平静地说:“我说过,这一切都只是我个人的推断,不过,你这一问,我倒想起来了,玉插屏上还有一个证据,可以证明我的推断,你们可能还不知道玉插屏上还有一个汉字。”
“哦!玉插屏上有个汉字,我怎么没看到?”唐风满腹疑惑。
罗教授将玉插屏侧过来,指着玉插屏一侧的侧壁,对大家说:“诸位请看,这里有个很小的汉字。”
大家围拢过去,仔细观看,果然,大家都看见了,在玉插屏一侧的侧壁上,有一个小小的“白”字。
“这个‘白’字,又能说明什么?”唐风不解。
“说明什么?这个‘白’字其实就是这块玉插屏的名字!”
“名字?”唐风满头雾水。
“我已经说过,我推测一共有四块玉插屏,只有把四块玉插屏合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完整的知道玉插屏上写着什么,才能看清玉插屏背后的地图,那么,当初这四块玉插屏的制作者,在制作玉插屏时,一定为这些玉插屏编好了号,这个用汉字写的‘白’字,就是这块玉插屏的编号,或者说是它的名字,这块玉插屏的全称应该是——‘白’字号西夏嵌珠宝缠莲纹玉插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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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字号西夏嵌珠宝缠莲纹玉插屏?那其它几块又编了什么号呢?”唐风问。
“诸位,请听我慢慢道来,大家知道,‘西夏’这个名称是汉文史书中的称呼,并不是党项人自己起的国名,党项人自己起的国名,在学术界有各种不同的说法,比如很多学者都认为,党项人自己称呼自己的国家为‘大白高国’,或‘白高大国’,但还有一种说法,认为党项人将自己的国家称为‘白高大夏国’,这个名字,是俄国西夏研究学者克恰诺夫,根据瑞典斯德哥尔摩人类学博物馆所藏《西夏文大藏经》逐字翻译成汉字所得。我个人比较认同这种说法,再说我们面前这件玉插屏,从上面所刻文字判断,这块玉插屏应该是四块玉插屏的第一块,因此,对应‘白、高、大、夏’四个字我推测,另外三块玉插屏分别是“高”字号玉插屏,“大”字号玉插屏和“夏”字号玉插屏。”罗教授的推断,让大家信心大增,似乎已经越来越接近事情的真相。
罗教授接着继续说道:“我再补充一点,如果我们真的找到瀚海宓城,那里会有什么呢?宝藏,这个当然会有的,而且会有很多很多珍奇异宝,但我对宝藏并不感兴趣,1908年,科兹诺夫发现了一个黑城,就出土了数以万计的西夏文物,我想这个瀚海宓城,只会比黑城更大,更重要,更壮观,我不敢想象,那里将会埋藏着多少令世界震惊的文化遗产,也许会有一套完整的西夏文《大藏经》,也许会有无数精美的佛像,比伟大的敦煌更加辉煌,也许还有许多我们想也想不到的奇迹……”罗教授难掩兴奋之情,已经完全陶醉在了他的瀚海宓城中。
最后,韩江站起身来,对众人总结道:“我认为,罗教授的推断是合情合理的,在西夏王朝被成吉思汗灭亡之际,党项人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复国,再现白高大夏国的辉煌,将四块藏有瀚海宓城秘密的玉插屏,由四批人带到了四个不同的地方,几百年过去了,党项人最终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机会复国,但瀚海宓城,仍然牵动着许多人的神经。现在我们可以肯定,我们面前这块玉插屏是俄国探险家科兹诺夫在黑水城遗址发现的那块,再根据罗教授对这块玉插屏的破解,我们知道,很可能有一支党项人,带着另一块玉插屏,又回到了党项人最初走出的大山,这是我们现在惟一的线索,所以,找到这块玉插屏,就是我们下一步的目标,我们必须赶在我们的对手前面,找到四块玉插屏,破解瀚海宓城的秘密。”
“但是,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行动呢?”唐风问韩江。
韩江没回答,罗教授却开口说道:“要想找到黑头石室那块玉插屏,我倒想起一条线索来,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活跃于川西地区的美国探险家洛克,在他晚年撰写的一篇文章中提到,他在结束川西北贡嘎雪山的考察后,因为一场可怕的泥石流,曾误入一处世外桃源,那里山清水秀,民风纯朴,当地人崇拜佛教,但又保留了大量原始宗教的遗风,当地的头人和喇嘛热情接待了洛克,最后又将他送出了那个世外桃源。洛克在中国生活多年,深谙中国文化,他发现那里生活的人和川西其他地区的居民在风俗习惯和长相上有很大的不同,因此他认为那里的居民是从其他地方迁徙而来的,进而洛克又大胆推测那里的居民是几百年前为逃避蒙古铁骑追杀,迁徙到川西地区的党项人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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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风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反问罗教授:“我也听说过在川西地区有党项后裔的说法,不过,我印象中,那好象指的是木雅地区?洛克就曾经到过那里。”
“对,洛克,还有其他一些探险家都曾经到过木雅,洛克也曾经认为木雅人就是党项人的后裔,但他后来去了那个世外桃源后,却改变了看法,认为那儿的居民,才更像是党项人的后裔。可惜,之后洛克还想去寻找那片世外桃源,但他踏遍川西北一带的山川峡谷,却再没有找到那片世外桃源,于是,洛克便将那个地方称为 ‘最后的香格里拉’,成为他终身的遗憾。”
“洛克难道没有留下照片之类的东西?”唐风问道。
罗教授摇了摇头,“没有,他自称他在进入那片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前,曾遭遇了一场可怕的泥石流,他和通行的其他人失散了,他携带的相机等设备也被泥石流冲走了,所以没能留下照片等资料,关于那次误入,他只留下了简短的文字记载。以往并没有把这当真,可我却忽然想起来,洛克在文章中还特别提到当地人崇拜附近的雪山,并说雪山上的山洞中,存有他们的圣物!这也许和‘黑头石室’的传说似乎有着某种联系。”
“您是说‘黑头石室’很可能就在那里?”梁媛惊道。
罗教授微微地点了点头,道:“这种可能性很大,如果真像洛克所推测的那样,那里生活着党项人的后裔,那么,当地人所说的山洞很有可能就是所谓的‘黑头石室’,而我个人是十分认同洛克的,他是一位很严谨的探险家,同时也是一位学者,我想他的话可信度应该是比较高的。”
唐风似乎明白了罗教授的意思,“罗教授,您的意思是要我们去寻找这个被洛克称为‘最后的香格里拉’的世外桃源,找到那里的党项人后裔,也就能了解到关于‘黑头石室’的情况?”
“是的,这是我们现在唯一的线索,并且我坚信那个地方是真实存在的。”罗教授很坚定地说。
唐风看看罗教授,又看看韩江,想听听他的意见,韩江沉思半晌,这才说道:“我相信罗教授的判断,找到洛克曾去过的世外桃源,就是我们的目标。”韩江又看了一遍在座的众人,用命令的口吻道:“这次我们的行动要在保密的状态下进行,所以由我和唐风来执行,其他人留守这里,我不在,这里的工作由赵永负责。”
说完,韩江转而向赵永交代道:“我走后,要随时和我保持联络,并做好保障支援……”韩江正说着,梁媛却打断了韩江,不满地问道:“为什么这次行动不带我?”
韩江扭头看看梁媛,一脸严肃地说:“我们这次行动,很可能要深入雪山峡谷,还可能遭到敌人的攻击,你一个女孩,怎么能去!”
“那我干什么呢?”
“你就在这照顾罗教授,等我们回来。”
梁媛还想争论,韩江不再理睬她,和赵永一起走出了密室,只留下梁媛撅着嘴,傻傻地站在门口……唐风看见梁媛这幅样子,忍不住偷笑,正被梁媛看见,梁媛恶狠狠地瞪了唐风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就笑吧,不让我去,我也一定会去的,哼!从小到大,就没人能拦住本小姐。”
唐风收起笑容,也学韩江的样子,一脸严肃地对梁媛说:“梁小姐,这里可不是你耍大小姐脾气的地方,我看你还是留下来照顾罗教授吧。”
梁媛被唐风这一气,推着罗教授的轮椅,气呼呼走了,密室里,只剩下唐风。唐风站到窗边,掀起厚厚窗帘的一角,远处,群山静寂,唐风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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