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说什么呀?都没见你们打游戏了。”袁东来说话的语调一如既然是略带调侃的意味。
张哲瀚便转过头来说:“关你这个肥宅什么事?”
“哦?就算我是一个肥宅,连问问都不可以吗?”
张哲瀚笑道:“那我们要去参加联谊会,你也要去吗?”
袁东来哈哈笑,还以为张哲瀚说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笑话,“都什么时候了,还去参加联谊会?你怕是在逗我!”
张哲瀚笑骂了一句关你屁事。
袁东来在我们寝室里面转悠了一圈之后就离开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活动活动筋骨。
而等袁东来离开之后,李金阳问道:“那我们到底去不去?”
“去啊,怎么不去?”张哲瀚道:“反正在寝室里呆着也是呆着,倒不如换个地方坐坐,还不要钱。”
听到张哲瀚这句话之后我愣了愣,连忙问道:“对啊,到底要不要钱?”
“肯定不要啊!”李金阳极为肯定,“我们就只是过去坐一坐,能要什么钱?”
“不喝东西的吗?”
李金阳这时候没那么肯定了,“这……喝东西也应该是不要钱的吧,毕竟是学生会举办的,他们应该掏了腰包的。就像是私人聚会一样,你听说过参加私人聚会还要收钱的吗?”
我耸耸肩,我还真没去过什么私人聚会,万人庙会我倒是去过不少。
“管这么多干嘛?就算是收钱能收多少钱?”张哲瀚提醒道:“就像是隔壁阿三一样,别人两百块钱都敢吃大餐,我们还怕饿死不成?”
阿三名叫李斌,跟我的关系还算不错。他最为厉害的战绩就是两百块钱花了一个月,其中还吃过不少二十块钱一顿的外卖,最后竟然成功地活了下来。
我们调侃说就只有开了挂了印度阿三才有这种本事,他这个阿三的绰号便从此流传了下来。
其实我们都晓得他那个月其实花呗的钱还没用,只是身上的现金就只剩下两百块钱而已,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借此来取笑他。
哦对了,阿三还做过一件蠢事,足足让我们笑话了一个学期不止。
大致是大二的上学期,一个推销的走进宿舍,挨个儿向我们推销健身房的卡,说因为那个健身房新开张,在搞活动,就只需要三百块钱就能办一张年卡,在这一年内无论你什么时候过去、去几次都可以。
我们都对其兴致乏乏,阿三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筋,头脑一热就办了一张年卡。
那时候我们还以为阿三想去健身,没想到真的就只是他头脑发热而已。整整一年,他没有去过一次,白送人家三百块钱。
他那一年内还嘴硬,说我现在不去,以后我也会去的。到了现在,我们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就没敢再这么说了,就只讪讪笑,说那时候被那个推销的给说的蒙圈了,妈的,那狗日的还真能吹,老子还他妈真信了!
而听了张哲瀚这句话之后我也没再多说了,其实正如张哲瀚这个理儿,就算是花钱也花不了多少,就当成是我们几个人出去聚会了一次。
说起来到了大三之后我们好像就没有出去聚过几次了,原先大一每每中秋节、国庆节、端午等等节日我们都会去外面吃一顿好的,而到了如今,我能明确地感觉到这种聚会越来越少了。
好像是所有人都已经对这种节日麻木了,麻木到并不想多说,不想多提。
我从未细想过我们这种转变究竟是从何处而来,从何时而起。
觉得有些郁闷,我不想再多做琢磨这件事,随意问了一声,“欧阳去不去?你们问过了吗?”
李金阳摇摇头,“不知道,我给他发了消息,他还没有回过我。说不定在图书馆手机静音了。”
“没事,等他回来跟他说一句就成了。”我摆弄着手机,“反正又不是今天搞。”
“那我们今天干嘛?”张哲瀚问道。
“该干嘛就干嘛呗。”李金阳一头倒在床上,“玩游戏玩手机啊,要么你就去图书馆陪欧阳?”
张哲瀚撇了撇嘴,不再吭声。
他其实陪欧阳去过不少次图书馆,只是大多时候都是盛夏时节,是跑过去吹空调的。
一直就在宿舍里边呆了有不少时间,我没打游戏,就只是坐在椅子上看手机,无聊至极,我突然感觉到浑身难受。
在宿舍里面呆久了,或是玩游戏玩久了确实是有一种乏力之感,就好像是对什么东西都提不上兴趣,整个人已经是瘫软了下来。
“你一个人呆在家里,关上窗帘开始睡午觉,一直睡到下午五六点钟都没人叫你起床。终于等你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略显昏黄的天花板,听着窗外忽远忽近的汽笛声,仿若隔世。你提不上力气,对一切兴致乏乏,就好像是被整个世界所遗弃,孤独感便油然而生。”
曾经在网上看过这样一段话,我与之共鸣。
我呆在宿舍里心中时常浮现这么一种感觉。
不想学习,一个人打了几把游戏觉得无聊透顶,打开手机随意查看资讯,眨眼间,天色已经昏沉了下来。
缓缓点上一支烟,我听着宿舍外有人在打闹,看着楼下的学生拿着课本勾肩搭背从外面走进来。此时,一种自嘲混合着羞愧的孤独弥漫在我的心头。
我缓缓走出门,迎面撞上了在走廊外边闲逛的袁东来,我瞥了他一眼,没打招呼,也没吭声,转身往厕所走去。
其实我就是想出门透透气的。
而袁东来也没跟我打招呼,甚至是很默契地走进了隔壁宿舍。
两个人似乎都各有默契。
我能看出他有一些不喜我,但是我也说不出来他究竟是讨厌我哪一点。或许是在我对他略带一丝厌恶的同时,他也敏锐地感觉到了我对他的疏远。
人果然是一种群居动物,在你自暴自弃的时候如果有另一个人陪你堕落,你心里会好受许多。
而与此同时,若是一个人可以与你疏远的话,你也能敏锐地感觉到他对你与对其他人之间的差别,而后不经意之间对你流露出你对他相同的态度。
就在厕所里走了一圈我又回到了宿舍,此时欧阳已经回来了,他正拿着张哲瀚的数据线给自己手机充电,一如每天从图书馆回来那样。
张哲瀚骂骂咧咧,“老子明天就把我的数据线给丢了,看你怎么活!”
欧阳呵呵笑了一声,“那我就用金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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