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周折,王彦章父女二人终于将安继业从红云山庄的地牢之中救了出来。可是此刻,王彦章的脸上非但没有一丝欣喜之意,反而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朱珠和王茹更是围坐在昏睡不醒的安继业身旁垂泪不语。
良久之后,朱珠用红肿的双眼看着王彦章说道:“师父,你武功如此高强,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王彦章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为师武功虽高,但是医术有限啊。安继业琵琶骨被洞穿,双脚脚筋也被挑断,四肢骨骼更是被孟明兄弟用重手法尽数打碎,若非地牢中那个郎中治疗外伤颇有一道,单是这些外伤已经足以要了他的命了。更何况,外伤纵然可以医治,他这一身的内伤却着实让我束手无策啊!适才为他把脉,他的脉象极为混乱不堪,一身的内力尽数游走在奇经八脉之中,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难以收服,显然是入了走火入魔之状!虽然为师已经用内力强行将他体内杂乱的内息压制住了,但是这也仅仅是暂时的延缓而已。就算是能够救得了他的命,从此以后他也是一个废人了!”
王茹擦了一把眼泪说道:“武林之中能人辈出,难道就没有人能救得了安大哥吗?”
王彦章沉思片刻后缓缓地说道:“安继业现在这个状况,天下能救他的只有三人!一个是他的师父,另一个便是青囊神医孙杏林。只可惜我们连安继业的师父究竟是何人都不知道,更别说在茫茫漠北去寻找他的下落了。而青囊神医孙杏林也是一个闲云野鹤,向来居无定所行踪缥缈,一时三刻之间又怎能找的到呢?”
朱珠和王茹异口同声的问道:“您不是说三个人吗?另一个是谁?!”
王彦章道:“另一个便是少林寺住持行智大师了!少林秘药大还丹颇具起死回生之效,再加上少林绝世内功《易筋经》的加持,应该可以让安继业恢复如初。只是此举颇为消耗元神内力,也不知行智大师肯不肯出手相助了。”
朱珠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出家人慈悲为怀,见到他人有难又怎会袖手旁观呢?更何况我曾听安大哥说过,行智大师与安大哥的师父颇有一些缘分,有这一层关系我想行智大师一定会出手相救的!”
王彦章点了点头道:“左右也无他法,既然有这层关系,那咱们不妨试一试了。我这就修书一封给行智大师,再加上我的薄面此事或许可行。”
王茹问道:“爹,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王彦章苦笑道:“眼下战事吃紧,为父实在是身不由己啊。既然已经救出了安继业,为父就得立刻赶回开封为陛下谋划迎战之事了。你们放心,行智大师和为父也有一些交情,有为父的亲笔信就足够了。”
说罢,铺就纸墨刷刷点点的写下了一封书信。信中简单的说明了王茹等人此行的来意,并极为诚恳的表达了恳请行智大师出手相救之意。写罢之后,王彦章又仔细的查看了一番确定无误之后,吹干了墨迹将书信交给了王茹。随后安顿道:“行智大师德高望重又已过古稀之年,若是肯出手相救那自然再好不过,如若拒绝了也情有可原,你俩切勿与其发生争执!到时候咱们再另想他法便是,记住了吗?”
王茹接过书信,和朱珠一起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王彦章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事不宜迟你俩这就即刻动身吧。安继业那匹黄骠马乃是塞外名驹,为父的黑旋风也算得上是一匹千里马了,你俩就骑着这两匹马上路。嵩山少林离这里大约三日的路程,以这两匹马的脚力,若是日夜兼程差不多两天就到了,一路小心!不管结果如何都记得给我来信,莫要叫我挂心!我这就回开封去了。”
就这样,王彦章和王茹、朱珠二人分道扬镳,各自踏上了不同的旅途。
一路闲话无多,王茹和朱珠二人背负着重伤昏迷的安继业日夜兼程,竟然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便赶到了嵩山少林寺。二人也无心欣赏少林寺周边的盛景,一路打马来到了少林寺门前。
刚一下马,便有知客僧来到二人近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二位施主是来礼佛的吗?”
王茹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污,拱手说道:“小女子乃是武林盟主王彦章的女儿,有要事求见贵寺方丈行智大师,还望小师父通报一声。这是家父手书给行智大师的书信。”
知客僧听闻武林盟主王彦章的名号倒也不敢怠慢,毕恭毕敬的接过书信说道:“烦请二位女施主在此稍后片刻,小僧这就去禀报方丈大师。”
片刻之后,知客僧快步返回,躬身说道:“方丈大师有请二位女施主。只是敝寺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女施主一般不得进入敝寺,以免扰了众位师兄的修行。方丈大师说了,既是故人之后,姑且破一次例了。就是得烦请二位女施主移步偏门,还望二位施主海涵。”
王茹说道:“省得了,烦请小师父带路。”
在知客僧的带领下,王茹背着安继业和朱珠一起绕过少林寺正门,顺着一条小路向西走了大约里许之后,来到了位于少林寺西墙脚下的一座用于日常杂役出入的偏门。进入偏门后,在知客僧的带领下七绕八绕又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终于来到了方丈行智大师的禅房门前。
知客僧躬身说道:“方丈大师,两位施主已经请到。”
只听屋内传来一声轻咳,随后一个须眉皆白却精神矍铄的古稀老僧打开房门缓步走了出来。双手合十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故人之子驾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令尊王老英雄身体可好?”
王茹毕恭毕敬的答道:“有劳大师牵挂,家父身体安好。”随后把此行的来意简单的说明了一下。
行智大师点了点头,看了看王茹身后背着的安继业,沉声说道:“令尊在书信之中已将此事大致说明了,咱们先进屋吧。”说罢,摆手将二人让入屋内。
一番忙碌,将安继业安置在行智大师的床榻上后,行智大师伸手探了探安继业的脉搏。一探之下,神色微变,难以置信的说道:“《太玄神功》?!三十多年了,想不到老衲在有生之年竟然还能见到这门绝世奇功!”
王茹和朱珠对视一眼后,说道:“大师,安大哥还有救吗?”
行智大师点了点头道:“外伤倒也罢了,只是这位少侠走火入魔颇深,想要救治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老衲只是粗通医理,此事还需精通医术的人来确诊之后才能定夺。”说罢,唤过那名知客僧吩咐道:“你去达摩院把你行明太师叔请来。”
不一刻,一个身材高大健硕,同样须眉皆白的老僧来到屋中,双手合十问道:“方丈师兄唤我何事?”
行智大师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后,行明大师说道:“容我先观察一下再说。”
行明大师来到安继业床前,先探了探鼻息,又翻开安继业的眼皮看了看眼神,随后又把了把脉。良久之后沉声说道:“此人脉象混乱,气若游丝,奇经八脉之中真气乱涌如潮,想必是与人交手之时体内真气充盈全身,却突遇情感巨变,以至于真气走岔最终导致走火入魔。走火入魔之后又不知何故拖延了十余日,在这十余日里更是遭受了严重的外伤,一阴一阳、内外交济,以至于昏迷不醒。也亏得这位少侠体质异于常人,并且修炼的是霸道无比的《太玄神功》,这才勉强保住了性命!再加上有人以极强的内功强行将他体内暴走的真气暂时压制,这才能撑到现在。如此惊人的内功,想必是当今武林盟主王老英雄所为了!”
看到行明大师只是通过把脉便如身临其境一般说出了安继业所经历的一切,王茹和朱珠早已震惊的长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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