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安背着许珵,进到小院子里。这才发现,在竹丛掩映之下的石桌旁,坐着一个老僧,以手撑头,做深思状。
老僧身穿着淡青色粗布僧衣,两撇花白色的眉毛很长,眼角朝下耷拉着,短胡须,嘴角似笑非笑。
听到有人进来,老和尚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阿弥陀佛,原来是两位将军来访,老僧有礼了。”老和尚站起来,口诵佛号,上下打量了一番许珵二人。
崔大安连忙还礼:“打扰大师清修,还望恕罪!”
许珵瞧瞧石桌,说道:“原来大师也喜爱纹枰论道。”
“哪里哪里,不过随意而为罢了。”老和尚谦虚道。
许珵示意崔大安将自己放下:“空钩意钓,岂在鲂鲤。棋之一道,莫过于意字。大师修为精深,实在是令人钦佩!”
老和尚咦了一声,说道:“想来公子也是善弈之人啊!可否手谈一局?”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许珵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两个人之乎者也的说了一通,崔大安坐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他悄悄拉了拉许珵,问道:“你这个啥钩啥钓,啥意思?”
老和尚瞧着有趣,两道眉毛笑的抖了起来:“就是有意思的意思!”
棋局过半。
许珵若有所思。他发现这老和尚下棋也是自带世外气息,不含半分烟火之气,也不故作高深,平平淡淡,却是很妙。
妙就妙在,如此平淡无奇的下法,居然巧妙的避开了许珵设下的很多精巧的陷阱。
真是奇哉怪也,这是个什么道理。
老和尚似乎瞧出许珵心中所想,微笑着说道:“看来施主果然是深得棋中三味啊。只是太重机巧,兼且杀伐太过,恐伤天合。”
许珵道:“围棋不过方寸,得失之间,没有手段如何取胜?岂不闻佛祖亦有伏魔之雷霆手段?”
“哈哈哈,围棋小道耳!被困顿于方寸之间,玩弄于股掌之上,胜亦何喜,败亦何悲?”
许珵一听这话,心中一动,顿时觉得这个老和尚不是一般人,话里话外,似乎透露着机锋。
“敢问大师,何为大道?”许珵正经危坐,恭恭敬敬施了一礼。
老和尚从棋盘上取下一枚棋子,放在许珵手上,便不再说话。
许珵手指捻着棋子,沉吟不语。
良久之后,崔大安实在是受不了这诡异的寂静的气氛,出声问道:“老和尚,你说啊,大道是什么?”
老和尚微微一笑:“不可说,不可说。”
崔大安向来有些憨气,性子直爽急躁,最是不耐烦这些弯弯绕绕的肠子。他生气道:“哼!爱说不说!”
这时,许珵忽然又对老和尚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然后对崔大安说道:“多谢指教!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他指教你什么了?快,快说来听听!”崔大安一脸懵逼,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两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许珵神秘一笑:“不可说,不可说。”
“哼!”
崔大安感觉自己像个傻子,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笑得贼兮兮的人碎尸万段。他使劲抓起许珵,往后被一扔,气呼呼的正要走出院门。
忽听老和尚说道:“另外那位小施主,老僧送你几句话,可要牢记于心:一花开两叶,终身不想见。本为同根生,至死方才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
“你写了吗?”
“写了写了。”
“那快让我瞧瞧,行不行?有没有字?啊呀,怎么没有字啊!不会是骗人的吧!”
“哼,别人就有成了的,偏偏咱们这个不成,肯定是你不虔诚!我不要跟你好了!”
“哎,别啊!我可虔诚了,骗你是小狗!别走别走,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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