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
浩瀚无垠的戈壁滩上布满了粗砂,沙石,一脚踩上去,沙沙作响。风,阴晴不定,忽而静寂,忽而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林初紧跟在落薇身后,龟裂的地面,似乎还在提醒着她,琊蛛存在的事实,身体仿佛又有那种黏糊糊的感觉。
她别过头,压下心中的恶寒。那株美丽的小草也消失了,可能是被摘了吧。
远处的山脉,连绵不绝,雾气缭绕。
“这山脉看着挺近的,怎么总是走不到。”林初今天走的太匆忙了,忘记自己穿的是黑色高跟鞋。走几步脚就崴一下,她的脚现在火辣辣的痛,感觉都要肿了。
落薇进来后,看到林初穿这种鞋,见怪不怪。现在的人啊,什么都敢尝试。
落薇刻意放慢步子,让林初跟上。脚下的这片戈壁滩是挺大的,一直朝着山脉的方向走去,走了许久都还未走出这片戈壁滩。加上林初目前的状况,现在的速度是越来越慢了。
落薇心里没谱,她不知道外面的香烛可以支撑多久,还能在这里逗留多久。
走完了戈壁滩一大半,林初“啊”的一声,华丽丽的摔倒在地上,她没看清楚脚下,被一块比较大的石头给绊倒了,手臂被蹭破了,紧跟着右脚鞋跟,也掉落了。落薇伸出手,拉起林初,林初握着这只手,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像落薇握着她的手一样的温暖。
林初有些错愕的看着老板娘,她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这么仔细的打量她。现在的她才发现,老板娘的身材,身高跟落薇好像,除了声音不像,其他的都十分相似。
“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林初被落薇扶起来后,看了落薇很多眼,没错,是跟她很像。
“跟你朋友长的很像的人。说我吗?”落薇拍了拍她的衣服,笑了。
林初没有回答,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欲哭无泪,这双高跟鞋是母亲去世时,特意留给自己的,她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穿,一直放在鞋柜里。今天一时兴起穿了它,结果……
落薇捡起那断掉的鞋跟,让林初先坐下,鞋子脱掉后,林初的玉足磨的红肿,还有的皮都蹭破了。幸好没有扭伤脚。
落薇按照她的尺码,从空间里取出一双白色的平底鞋,还好她们的尺码是一样的。顺带着从空间里取出了一小瓶凝复液,凝复液是绿色的,混着清香。
凝复液滴入脚的感觉,凉凉的,闻起来有淡淡的香味。没过多久,林初的脚就恢复了,一点也不疼了。落薇在修复脚伤时,也没忘她手臂上的伤。
当林初穿上了落薇给的鞋后,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你哭什么?这都没有人欺负你。”落薇把那双黑色的高跟鞋放入空间,抬眼就看到林初在落泪。
很久没有这样被人对待过,自从母亲去世后,她的世界开始变了。父亲天天忙于事业,她一个人则忙着孤零零的长大,没有人在意她的想法是什么,也没有人在乎她的心情。
那些照顾她的人只知道拿着属于她们的工资,保证她的日常生活即可。一切像是被规划了一样,该送进去报班,就去报班,别人学什么,那么林初必须要学的比别人好,不然就是老师教学方法不对,接下来就可以直接换辅导老师。
我就像是飞在空中的风筝,表面光鲜亮丽,引人羡慕。实则,断开那透明的风筝线,或坠落悬崖,或飘于河面,或猛扑泥泞,我只是个摇摇欲坠的,没有自由的纸风筝。
我也想交朋友,天真的以为,进了大学,在父亲管不到的地方,我能茁壮成长。然而,这只是命运刻画的另一齿轮。阿谀奉承者,故作清高者,自我陶醉者,终日迷茫者……数不胜数。我累了,疲于应付那些想巴结我的人,懒得看她们自导自演。
我把我自己压抑的坏情绪全部释放出来,开始翘课,迟到,晚归,缺勤跑步……我不必对谁温和,既然都说我是大小姐,面子大,那么我就让她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大小姐。
你在乎过一个人吗?你有真心对她的想法吗?林初有,她就是落薇。平素与她没有交流的落薇,在她身陷噩梦,心力交瘁,疲惫不堪时,特意跑来给自己送牛奶。在那个时候,班上那么多人反感自己,她们都巴不得自己早点玩完。只有她这个一直被她们忽视的人,雪中送炭,不求回报。她送的牛奶味道不错,跟以前喝过的感觉不大一样,却又是一样的。只知道当天晚上,她又做了噩梦,却没有了那种切实的身体感觉。
林初心里其实很感动,但自己的面子是不能丢失的。她口头上说话还是那么的不客气。
不得不说,这个乾坤铺老板娘刚刚就给了林初一种错觉:在她扶起她的那一刻,落薇的脸与老板娘的脸重合在一起,落薇就是老板娘,老板娘就是落薇。
林初怔怔的看了落薇许久:“老板娘你认识落薇吗?”
“你说的是你的朋友吗?你又没到带到店里来,我怎么会认识呢?”落薇听到林初嘴里吐出她的名字,差点就应了。还好反映迅速,也倒没惹出什么乌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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