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巫心没能安静地待在房里,也没思索出瞒天过海的办法。尧椹派人唤了她出来。
此刻他们不在客栈。
马车突突的疾走在主街上,不一会兜着一行人来到衙门前。掀开车帘子时,她抬眼看了一下天边,日光倾坠,白云很淡,家家户户的瓦片上方,炊烟悠然直上,还没触到云层的纹路就散了。
已经到了用饭的时辰。
衙门前候着两人,其中一人身穿衙役的服饰,另一人一身灰仆仆的打扮,安静的站在一旁。衙役连忙上前来作礼,顺便介绍了旁边的人。原来他是仵作,给夏卓开膛验尸的那位。
仵作姓卢,看着年纪不小,沉默寡言,独自走在前头领路。那位衙役看他这么不来事,自个陪着脸,对着尧椹等人说着恭维的话,顺带介绍一些舞阳镇的民风民事,以及夸着衙官的勤勉能干。
燕巫心实在没明白,为何这衙役对尧椹这一介游医这般客气。
卢仵作一路默默地领着他们绕过府衙宅邸,走进后面的夹道深处,最后停在尽头的一间老房子前。
燕巫心从衙役口中知道,夏卓的尸身就存放在眼前的这屋里。过去三天多,夏家人还是没领他走。也不知夏家人图得是什么,不依不饶。
卢仵作开了门,垂首引着众人入内。
这间屋子是衙门停尸的,仵作专门的工作间。大约为了保存尸首,里面又阴又冷,味道也着实奇怪难闻。怎么形容呢,似生蛆腐烂的老鼠恶臭,隐隐约约还伴随着霉气,似乎从不曾透过风消过毒。
这是外间,不算大,地上桌面都堆积了很多杂质物件。里边墙上挂着块灰旧的布帘。想来里面才是安放尸首的地方。
燕巫心其实不太想进去。她对夏卓这样的人渣不待见,看了污眼。另一重缘故是有些担心尧椹带她来,是为了让她给夏卓验尸。今日她偶然听到人们议论,不知哪里传出的,说是夏卓死于蛊毒,是被苗疆妖人害死的。
一个大户人家的恶人,与一个会施蛊害人的苗疆妖人,不知情由的老百姓更害怕后者。
人们总是更加恐惧于未知的事物,也惧怕这些神乎其神的拥有怪诞力量的人。
既然扯出了苗疆,那他们师兄妹三人的处境就不那么乐观,加之他们刚刚治好了赵皖的小情人,消息一旦传出,简直被推到风尖浪口上。
鄂融那一夜是看到了凶手潜入夏卓房内作案的。尧椹是他的主子,关于夏卓这一案,尧椹怕是多少知道一些实情。
她偷偷打量尧椹,目光停在他的耳朵上,不知是否错觉,他的耳朵细长,格外像她小时候见到的一种动物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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