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消弭了一石激起千层浪。
燕巫心听得明白,尧椹的话就在她耳边,如一记惊雷,炸得她魂魄颤颤巍巍,一股又闷又气的情绪飘荡来去。六师兄提到的许家兄长居然死了!那个可怜的小姑娘死得凄惨,她的哥哥欲为她讨个公道,如今却也枉死狱中。
他没有得到想要的公道。
刽子手就站在眼前!
陈邬听了尧椹的话,本是脸色铁黑,很快就嗤之以鼻,充满讥讽,“区区贱民,死了就死了,要怪就怪他骨头硬不经打。”
陈邬说的满不在意,其实心上也有遗憾。
当日夏家人客栈闹事,大声嚷嚷着求赵世子寻回公道,声响过大惊动了他。陈太后诞辰在即,各地纷纷进献宝物,这夏家也献上去一支千年人参。这本是小事放不到陈邬心上,可既然扯出了赵皖,他就不能由着功劳落在赵氏宗亲身上。
陈邬查看夏卓的尸首,很快发觉不对劲。他统领士兵多年,见过千百种死法,这蛊毒一事也有所耳闻。当时夏卓尸体的症状根本不似寻常的行凶手法。
这就使得他的兴趣大大增加。
朱一鸣审问犯人慢吞吞的做法,徒使得陈邬不耐烦,自己押了人回去刑审。不想那姓许的竟是个硬骨头,死活不张嘴,还嚷嚷着夏家行事不正,残害了其妹。一介贱民,别说死了一个,再是更多,也引不起陈邬的同情。
陈邬只想从他身上审问出夏卓身亡的原因,以及行凶的还有哪些人士。
粗砺的长鞭一下一下的落在犯人身上,力度极大,一鞭一道伤痕。不过被打之人,牙根紧咬,愣是不吭声不讨饶。
陈邬最是厌恨这种软硬不吃的人,下令往死里打。他的下属领了命令,一鞭接一鞭,使足力气,许家小伙顿时周身皮开肉绽,血水直直泌出,浅灰色的布衫全都浸透成深颜色。
那人痛得昏死数次,却又被冷水泼醒,皮肉之苦似乎永不止歇。
期间一直有人在旁问他相同的问题,“是谁与你一同作案?你们用的何种手段谋害夏卓?”
然而这两个问题一直得不到回答,到最后能回答的人就没了。
犯人被打死了。
可疑问还存在。
陈邬便去请来专人。恰好赵皖那相好醒了过来。那林芫决不会轻易能治好。他很有把握,除非有精通用蛊的苗疆妖人相助。线索自己送上门来。
思及这些,陈邬冷笑起来,打定主意要将这两人带回去,不论他们是否杀害了夏卓,涉及苗疆蛊事,统统不能放过。
陈邬的脸色表明了他的态度,两方手下都绷直了身体,紧紧握住刀具,只等一声令下。
赵皖的气场顿时节节高升,他肃着面容,目光如电投在陈邬身上。
陈邬一直以来寻他们崇阳府的麻烦,跳梁小丑作死不自知。真以为陈太后一时坐拥那座皇城,陈家便能随意打压他们了?敢存着消灭殆尽赵氏宗亲的意图,天真!
这样的气氛很是压抑。燕巫心被拦在尧椹身后,宽厚的肩背挡了大部分交锋的光景。又一次这样面对陈邬的人马。她深深吸入一口气,压下心海的翻腾。她的视线落在尧椹的背上,许是靠的近,鼻翼处隐隐闻得熟悉的香气,似松似竹,颇为安神定魄。
尧椹抽出了一把折扇,轻轻拍打着,突然就笑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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