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椹讲故事本事极好。朗逸的语气渲染很是厉害,三言两语道出了她想知道的。此外尧椹很会掌控厉害处,无形牵扯她陷入那对情侣的相爱相知氛围中,仿佛她也是亲身见证者。
她幽幽叹气,对着廊灯下的花苞,凌空做了一个拧断的手势。纤细的五指化成黑漆漆的影子,拢和在结着寒露的地上。
“然后呢?”她回首问身边的人。
故事讲到一半,他就止住了。老神在在的凝视一处黑暗,半晌不发一字。
燕巫心觉得他还有下文,一直等着他继续说。估摸着一盏茶功夫过去了,他还是如木鸡一声不吭。她只好提声追问。
尧椹本端着一副高深莫测,似听风观雨,待她出声,反问,“你心情如何?”
燕巫心歪了歪头,以为他问的是花铃的遭遇,喟然叹息,“那位魏夫人是个可怜的。”想了想,觉得表达不够全,“她的父亲着实很好,为女儿做了如此多,可惜可叹。”
“仅此而已?可还有别的?”
燕巫心再一想,又补充,“魏坊主是好人,对妻子很是痴情。他俩很般配。魏夫人身有不幸,我极其同情,可我没有下蛊续命的法子。”
尧椹讲的这故事,确实很打动她,可没办法就是没办法。
尧椹恨铁不成钢,抽出折扇给了她一记。更深露寒,轻轻的力度,这一记还是让她微微发疼。
尧椹说,“你们女孩子不都爱听些情深意切的情爱之事吗,你为何听了如此平淡?我讲的不好是么?”
燕巫心狐疑,“你不是让我替她治病,才说的?真是抱歉,怀抱目的的故事,于我而言就只是一个故事。”
尧椹长叹。
长廊的那头,鄂融领着几人慢慢走进,对着尧椹恭敬的说,“爷,属下回来了。”
尧椹微微颔首。然后噙着笑,询问燕巫心道,“小燕,说好带你游玩一番,可要去?”
燕巫心想到来时听的话,尧椹曾诱惑她此处多奇妙。她疑惑的问,“现在去?”
这个时候出去还有什么能看呢?如今又冷又黑,开店的摆摊的都回去了吧。
尧椹挑着眉梢,只管问,“去,还是不去?”
燕巫心微微瑟缩,脚尖剁了剁,咬着牙说道,“去。”走一圈,消食消食也是好的。
刚走出府门,一阵风直刮面目。走两步,一阵风,再走,又是一阵。
燕巫心打着颤,埋怨魏舒宸建宅方位太奇特,怎么专挑冷的朝向呢?
她与尧椹并肩,一路沿着青砖道路。尧椹走得悠哉悠哉,不时与她打趣,丝毫不见其面上显出受冷意所侵扰。
只是这冷得发闷的心绪,很快就消掉了。不过拐个弯,眼前怎的变了一番模样?
长长的青石板,整齐有序镶嵌着,一路蔓延而去。高大的牌坊立着,在其上三个硕大的字稍微模糊,她辨认了一会,看出是“逍遥坊”。坊下两盏极大的灯笼映照着门面。牌坊以后,一路都挂着小一些的灯笼,糊纸五颜六色。许多人来来往往,脚步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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