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巫心压低呼吸,耳朵竖的高高的,一心一意留心着动静,连脚麻也在乎不上。她听到木门哐啷一声关上了。
想不到陈邬竟然好这一口!
燕巫心微微换了个姿势蹲,她手上托着一只小小的墨绿色的虫子。她在蛊虫上弹了一记,蛊虫蠕动起来。
蛊虫落地时,脑袋朝着空气里挪了挪。很快就活动起来。没人注意到,那小小的身影直径爬向了陈邬。
她心里默默念数,不一会,屏风下的细缝,出现一点墨绿,绕着燕巫心鞋子外沿爬。燕巫心伸手抓了它回囊包里,顺势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粉末。
六师兄的赠送又帮了她一次忙。下回见面了,得好好夸他上天。
屏风另一边,寒玉扶着突然晕倒的陈邬,若有所思。将人移到长椅安置后,对着屏风低声说,“出来吧。”
屏风后没有走出人来。
寒玉轻轻的走了过去。他绕到屏风后一看,那个小姑娘一屁股蹲坐在地上,两手不停揉搓着腿脚。
燕巫心抬头仰视居高临下的寒玉,尴尬的说,“脚麻了,站不起来。”
寒玉朝她伸出手。
燕巫心连忙客气的推脱。
她现在哪里敢起来,都不敢移动。云影师伯为她诊脉,说她气血不足。因得这样毛病,每回蹲久了,猛地站起,脚板就像很多虫子叮咬,又痒又麻,还疼。
寒玉在她面前半蹲,衣角拖在地上。他看着她的脸,告知道,“那位大人睡着了。”
燕巫心的眼睛只看着自己的腿上,极其冷淡的嗯一声回应。
寒玉微微扬起嘴角,似乎确定了一点心中的猜想。他随口问道,“你和这位陈大人有什么恩怨?可能寒玉能帮上姑娘一二。”
燕巫心闻言连忙摇头,说不得啊,她与陈邬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她曾死于陈邬手下,憋了劲报回仇。这样的想法多一个人知道,于她多一分不利。
现在陈邬在外面不知人事,时机大好。要是能避开寒玉,趁机给陈邬喂一只大虫子,以后他这大恶人就再也不用害怕了。
寒玉见她不想回答,眸色发沉。他的声线带上笑音,安慰道,“你莫怕,你今夜是寒玉的客人,定然会让你平平安安离开。”
燕巫心估摸着腿脚上的不适消退了,慢慢站了起来。对着寒玉笑了笑,快步走出屏风。
她的眼睛如同钉在陈邬身上。如果她能,真希望眼里能射出去千百颗锋利的钉子,突突突的送他归西。
陈邬腿长手长,潦草的瘫睡在窄小的椅背上。先是醉酒,又被她放出去的蛊虫叮了一口。她那绿蛊,形似毒蚂蚁,功效也相似。放出去前,给它吃了迷魂散,口中剩余的粉末,叮咬陈邬脚上时候,一并深入了血管中。
这是使人昏睡的毒粉。不久前给发狂的穆閻用过。那一次寻常的当头洒落,穆閻那样的高手立时就迷倒了。
如今这陈邬嘛,迷魂粉,加上绿蚁蛊的毒素,够他受用了。
寒玉站在燕巫心的身后,无声的看着她的背影。
燕巫心感觉得到身后有人,慢慢转过去,正好对上寒玉的视线。两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寒玉先笑了。
不得不说,长得好看的人,不管男的女的,一旦笑起来都能引得别人心里痒痒的。燕巫心很清楚,寒玉不是她想要有交集的类型。可每当她看到寒玉那张脸下的白衣,总是忍不住回应他的话。
想到白衣锦服,她就想到了不知何处的尧椹。尧椹穿白衣最是合适的。
大约是,白衣十分搭配尧椹那样喜爱洁净近乎到执着的人。
白衣,其实是让人亲近的颜色。她暗暗下了个论断。
“寒玉,我有些饿了。”燕巫心将手贴在肚子上,颇为囧态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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