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椹只看了一眼,慢慢揉成一团,丢在桌面上,颇为好笑的叹气。“这才过了多久,居然管不住自己的手下了。可笑啊!鄂融,你去看看她是否醒了。让她自己回个话给赵皖罢。”
鄂融得了指令,默默地离开了茶室。
不一会,一身黑色劲装的溪六轻轻走了进来。方才鄂融告知他,主子有事找他。
“主子。”溪六向尧椹请示。
尧椹看着他,语气严肃,“从今日起,你到小燕身边去,负责她的安全,听从她的安排。去吧,看到可疑的人接近,立刻与我回禀。”
…………………………
燕巫心着实被孕妇的胃口惊到。
花铃儿嘴上没有空闲一刻。吃完了果子与点心,又喝了鸡汤,还让人送了混沌面上来。没过多久,又叫人到府外买来煎饼果子。
花铃儿不单自己吃,嘴里咕噜着,双手比划着让燕巫心吃。燕巫心若是客气的推脱说不吃,她就半睁着眼睛,嘴巴圆鼓鼓的咀嚼着。
燕巫心第一回与怀孕的人相处,想着她年纪小,身体不好,便也心肠绵软,陪着她一直吃。
所幸燕巫心吃得慢,大部分都进了花铃儿的嘴里。
别看花铃儿身世坎坷,性格却极其开朗,说话的语调清脆悦耳。她生活在逍遥坊,总能听到很多有趣的八卦消息。没吃东西的间隙,便挑着说出来,一边说一边笑。
这是一个充满市井闹热的世界。燕巫心没踏入过,觉得十分有趣。花铃儿一笑,自己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两个女孩子说起话来,并没有什么禁忌。
期间,服侍花铃儿起居的丫鬟端上来补药。花铃儿似乎很讨厌那味道,秀气的眉毛蹙起,捏着鼻子灌了几口就放下碗,连着摸了几颗山楂扔到嘴里去味。
俨然一副弱爱撒娇的模样。
燕巫心没想到女子能这样软萌。此时魏舒宸在,恐怕要好好的哄哄她了。
在燕巫心的记忆中,几乎都是强韧的女子,或者冷艳,或者精怪,或者端庄。
女子生来势弱,尤其是燕巫心身边的人。木关山上学艺的师姐们,几乎是捡来,或者逼得无路可走了。
富贵中长大的人,如何会山中一待便是数年,十多年呢。莫不是没有办法……
花铃儿喝了补药,变得恹恹欲睡。服侍的婢女扶着迷糊的她回了屋中。
燕巫心淡淡的叹口气,舒缓了下心情。
哪怕她的医术并不精湛,半天相处下来,花铃儿的颓势,十分清晰的刻在她的心田。
过于苗条的身形,疲惫的眉目,不定时的低烧发热。如尧椹诊断所说,能不能熬到生产之日,尚且无定论。
世道怎的如此不公,偏生让她们这些女子承担这样的病痛。每活着一日,都要面对着不知何时零落的茫然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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