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铎一向听闻“南季北江”如雷贯耳的各种事迹,早已对他们心生敬佩,此时瞧见面前那名站起身的白衣男子,因他坐于高堂之上,便笃定他是此次的发令人江乔,于是满怀欣喜,迫不及待地上前握住了他的手:“久闻江楼主盛名,今日得见,在下荣幸之至。”
江乔有些失措地瞧着这个紧握他的手不放的少年,错愕之后便笑出了声,当下喜欢起了他,只因从他明朗的笑容里看不到“阴谋”的痕迹。这也是为何他不喜与世家公子深交的缘故,他总能从那些豪门贵胄的眼中或交谈中感受到他们对权势,钱财的饥渴。
“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八音派常年隐于江湖,江乔见多识广也只知掌门英岐与其最为得意的大弟子晁镛,但晁镛年逾三十,而面前人却只是个少年,他自然是不识得的。
“我…”沈铎见自己钦佩敬仰的人居然开口问他话,越发激动了,抑制不住欣喜答道:“我叫沈铎。”说完又环视一周,问道:“季…季大侠也在这么?”
季明昭瞧着这个少年竟觉得他的虎头虎脑可爱得紧,于是笑容现在脸上,挥了挥折扇,说道:“我在这儿。”
沈铎顺着挥手的闪影侧头看去,发觉季明昭不过坐在离他咫尺的座椅上,感受到他气息的他当下一喜,瞧见了他身旁空着的座椅,有些害羞地询问着他的意见:“季大侠,我…我可以坐你身侧么?”
季明昭轻快说:“当然可以,不过我不是什么大侠,瞧着我年长你几岁,你唤我一声哥哥也是不打紧的。”
沈铎听了他的话暗想季明昭也不似江湖纷传的那样难以亲近,他言中带着自豪:“太好了!我竟然有幸坐在‘南季’的身旁,我的那些师兄们再也轻视我不得了!”
众人瞧着这名爽俊的少年都觉着这个沉闷的厅堂中多了一丝舒缓,柳司凡瞧着他孤陋寡闻的模样却暗自嘟哝了一声:“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随后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这位小兄弟,今日咱们是来商量大事的,不是让你来拉帮结派走亲访友的。”
沈铎听见他如此说,急忙闭了嘴。但柳司凡暗自嘟哝了话怎能逃过内功深厚的江乔的耳朵。
他本就不喜他,若平常便罢,但他瞧见沈铎窘迫的同时又有些害怕,他不过是个久居山林涉世未深的少年而已,想着便打算替他出气:“商讨大事也可,结亲认友也无妨,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你何必对人如此不耐?”
柳司凡登时起身,想回嘴但又碍于他的实力和身份,便弱了弱语气说道:“江楼主,你发令坐堂,我等响应你的号召是为了联手抗敌,我瞧着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在这不顾大局,说两句都说不得么?”
“什么不顾大局,这人没来齐,大局未定。这小兄弟也没说什么毫无分寸的话,你何必较真?”江乔回道。
“我不过随口说了几句,是谁在较真?江乔,你别拿着鸡毛当令箭,这道义盟,可没有什么盟主!”柳司凡终于管不了许多,瞧他发号施令的做派便大为不服。
江乔听到此言顿时不快,说道:“柳司凡,咱们同为武林中人,此事关系到中原武林乃至你我的存亡,怎能说是为我卖命?你若贪生怕死我送你一匹快马赶紧离去。不过...若咱们没了,你姑苏柳家也捞不着好。但是话又说回来,若论见风使舵,谁又比得上你姑苏柳氏呢。”
江乔语气一急,也顾不得自己与众人的脸面,直接与他言语交锋,同时他也替柳司凡感到庆幸,若不是众位英豪在场,他定会打得柳司凡鼻青脸肿难堪至极。
但这番话却惹得众人发笑连连,姑苏柳氏善趋炎附势早已不是秘密,只因财力雄厚,门徒众多才跻身进了“六大世家”之列。
“你!”柳司凡气急,捏着拳头发力不是不发力也不是,论武功他自知敌不过他,若在众人面前输得难看,自己也不光彩,但家门被侮辱不出手又觉着面上无光。
“行了。这大敌当前,不能齐心怎能抗敌,都少说几句。”与江乔并坐的南宫策发话。
听到作为前辈的南宫策出声,柳司凡这才泄气往座椅上一坐,偃旗息鼓不再与他做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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