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楼本就以打探贩卖江湖消息为名,从不参与江湖恩怨,虽门人偶有举止乖张,但因他们的消息独一无二,有应有求,便也无人动他们,将此事推至他们以做敷衍是再好不过了。
月惜迟怎会不知莫问楼虽行那档子事,但向来守口如瓶,哪里能有“听说”这一事,虽然江乔只稍稍瞥了一眼季明昭,但还是被她瞧见了。
上回罗刹已说茗萧将有关西域的事与季明昭东方翊等人说起过,她就更笃定此事是他告知的,虽并非要事,可她心里总有一丝被窥探的不舒坦。
月惜迟认为对付黑水教是迟早的事,这种消息也无隐瞒的必要,于是说道:“不知江楼主可有好茶招待我?”
江乔一怔,忽然明白了她所指含义,便笑声道:“有的有的。”随后一指左侧还空着的座椅,说道:“月少宫主请上座。”
月惜迟并未理会他,只瞥了一眼离她最近的一把交椅,身后的罗刹会意,将椅子抬来放在她身后,月惜迟将斗篷解下递给罗刹后轻轻坐下,一个人坐着老远,与众人分界,与江乔正对。
江乔见她无视他,为了遮掩尴尬急忙叫了仆人给她上茶,而背上却是渐渐渗出了汗,内心叫苦不迭,若非大敌当前,他才不会虚情假意对这帮子人好言好语。
月惜迟似旁人不存在般,不紧不慢地喝着茶,众人渐渐没了耐心,一个个捏紧了拳头。
“我说…”已不耐的陶疏杰欲开口就被陶敦逸拦了下来,以自己弟弟的性子一开口指不定惹上什么幺蛾子,若是惹恼了月惜迟,只怕她不肯说了。
过了片刻,陶敦逸也终于不耐她的婆婆妈妈,但只能强作平静地说道。“我相信月少宫主此行不只是来品茶的。”
月惜迟一笑,收回了伏在茶盖上的手,同时说道:“黑水教坐落在西域黑水城中,教众有约莫两万人,身上均有曼陀罗的刺青,不过他们之前一直活跃在西域一带,教主叫百晓楼,善使毒,修冰火两脉。不过,他身形样貌,年岁武功,我也没见过。”
“既然你连他都没见过,我们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这时异蛇派掌门人董延年插嘴道。他懒得似其他人般对她好言好语,身子歪倚在椅子上,双腿分在两侧,仪态有那么一点不雅。
月惜迟瞧着他其貌不扬,坐没坐相,说话也怪声怪气,嚼着茶叶的上下唇张合起来拉扯着丝,即便衣着丽服也掩盖不住他的庸俗之气,这类人是她最厌恶的,于是没好气地反问道:“董掌门可知危月宫在何处?”
董延年冷哼一声,异蛇派与危月宫同在云南,即便在座有不知者,也绝不会是他,于是仰首厉声道:“大理落音谷。”
月惜迟又问道:“那董掌门知道我的武功路数么?”
董延年脱口而出道:“自然是那些什么风啊云啊的劳什子武功。”
月惜迟发笑,“那我们在今日之前可有见过?”
董延年一怔,当下明白了她以此言反驳了他之前的疑问,挫败之感激怒了他,两眼一瞪,喝道:“但你们的这些众人皆知,这西域邪教咱们都是头一回听说,怎能同论?!”
“既然你们如此有本事,又何必来问我?”月惜迟也瞪向他。
“楼主,唐府大公子已到。”
此时回雪楼的门人进来打断了二者的言语交锋,这让江乔长舒了口气,“快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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