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愣了一下，紧接着倏然站起身。
顾依依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可向楼上跑的结果只会有一个，那就是被堵在天台，所以小姑娘选择埋头下冲。
然后。
她看到了什么叫惨烈。
血液铺满了一层层道路，和残缺尸体混在一起，地面似乎被渗透，红到发暗。
奇形怪状的精怪们在街道上游荡，他们眼睛发红，只要察觉到人类的气息，就会冲上去撕咬，而人类则拿着武器反抗。
最后两败俱伤。
小姑娘甚至还看到一个熟悉的半透明校服女生。
她视线发红，明明只喜欢打游戏，怂得比她都要胆小，甚至还被系统嘲笑过无数次，此刻却像是个疯子一样不知痛疼的跟着上去撕扯。
这场景，比末日还要让人心中发凉。
“这就是慕辰要送给你的礼物。”
系统终于出现了：“他可能还有些修真世界的少许意识，顾家别墅那里，其实算是个简陋的血祭阵法，为了启动阵法，谭宿他们全都死在那里。”
顾依依忽然有些不想听了，可系统的声音还是飘到耳朵里：
“原本岌岌可危、甚至随时都会被彻底灭绝的精怪们忽然得到了大量实力，却也变得残暴，而除妖人只能用命冲上去和他们同归于尽。”
“战争、鲜血、最后一切归为死寂。”
“顾依依，这就是他要给你的十八岁成人礼物——整个世界。”
楼上的木板忽然松动，一个身子砸了出来，似乎是那个男人，他好像很记恨慕辰，在小姑娘逃走的那一刻用仅存的性命拦住了他。
小姑娘脑子搅成一团浆糊，却也知道，自己该跑了。
这次，她选择向上面跑。
她刚跑到二楼的拐角处，就听到外面的地上传来落地的响声，少年似乎从窗户跳了出来，若是刚才她向着大街跑，很可能已经被抓到了。
这座楼不算高，只有六楼，小姑娘气喘吁吁的跑到天台上，瘫软的身子扶着栏杆缓缓坐下。
似乎知道她无路可去，少年反而不着急了。
他的脚步声很清脆，一踏一踏，在光滑地板上踩着很明显的缓慢节奏，似乎是要给她带来心理压力一般。
小姑娘的心确实颤抖起来。
慕辰……
想到那个初次见面时，干净而温柔的白衣少年。
顾依依又想起来了莫心蕊，那个被她教画画的女孩，她喜欢贪小便宜，心却不是很坏，但在某一天忽然对少年升起了明显就是不正常的痴迷。
似乎什么都清楚了。
从一开始，就是在伪装，就是在骗她。
系统叹了口气：“都告诉你很多次了，这个世界的他会很不对劲，让你小心一点，可你还是那么没心没肺，或者说是心存侥幸。”
顾依依嗓子有些哑：“什么时候的事情？”
系统之前对少年的调侃不似作假，但此刻却忽然转变了态度，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系统沉默了下：“还记得那天吗？就我说想当助攻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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