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当宗顼再问起前尘往事,他便将这一切缓缓道来。
那些尘封在宗顼记忆深处的回忆,渐渐开启。
原来在那一晚,火光冲天,血流遍地。官军杀了很多很多人。宗顼被母亲藏在一个大缸里,大缸的盖子上盖了一块大石头。宗顼透过大缸的一小块裂隙,亲眼看见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死在剑下。他的哭喊被厮杀声和尖叫声淹没,所以无人注意到在缸中小小的他。
直到后来,不知是谁放了一把火,将他家的房子烧着了。火顺着房子的架构蔓延,忽然,支撑屋子的柱子垮了,长长的横梁一下子砸了下来。一下子砸在了宗顼藏身的大缸上。
只不过稍微砸偏了些,宗顼快速的从中爬出,只有右臂被火烫着了留了疤,头被碎石块砸到。
为首的官军见他年纪不大,个头挺高,将他抱过来抚了抚脉,灵力也不低。刚好现下正在招暗卫,自己差几个孩子完成指标,所以偷偷将他带回去了。
宗顼在那晚精神上经历了太大的创伤,再加上头被砸到了,所以渐渐的他便忘记了那晚的事情。
还有,自己到底是谁。
宗顼听他这么一说,终于想起来曾经。
他现下说不出来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他只知道,自家爹爹是最老实的人,也并不参与那些叛乱和党争。
自家爹爹和娘亲,和自己家里那么多人,到底是枉死了。直到现在,还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
只不过,以他现下的身份,却也什么都做不了。
毕竟现下的帝尊,也不会为了自己,去推翻老帝尊的判断。
寒云亭看着宗顼呆呆的坐在软塌上,目光浑浊。他像从前宗顼抱他那般,将他抱住,“你家的仇,我帮你报了。我杀帝尊,不仅仅是为我,也是为了你。”
宗顼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这么多年,他一直接受的都是要忠君爱国,不可以有丝毫的背叛和想背叛的念头。
可是,如今,自己忠了几千年的君,却是自己的仇人之一。
他到底该如何,他到底要不要帮仇人的儿子。他脑子烦乱的很,他埋首在寒云亭怀间蹭蹭。
寒云亭将他更紧的搂在怀里,宗顼感受着他怀中的温暖,还有一抹令人安心的清香。
他忽然抬手,轻轻环上寒云亭的腰,就这样闭着眼,靠在他怀里。
他不想去思考,也不愿去思考。
他做了几千年别人的刀,他在这一瞬间累了。他现下想做的,要做的,是自己。
他搂紧了紧寒云亭,声音有些微微的发哑,“谢谢你。”
寒云亭俯身,将脸贴在他脸边,“无事。”
街上人流减少,夜晚又恢复了他的安宁。当月色照进曾经的黑暗,尘封的往事渐渐开启。
到底是福是祸,又有谁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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