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为己有？”狐之亦挑眉，眉宇间藏着狠戾与无情，“真是可笑，珞黛，你真是神王做的久了，脑子怕是迟钝了，放眼天下，有谁会愿意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修为转给别人呢？你真以为，孤奈何不了你么？”
不，不是的。
“宸青，”狐之亦看向已经处理好伤口的书卿，“非我不义不遵守承诺，而是他神族先对我不仁，如此说来，也不算我不守信用了吧？”
闻言，珞黛猛地抬头看去，这才发现站在阎鬼身边那人好似有些眼熟。
不怪珞黛不识得七百多年前的神王宸青，按照年岁，她该唤书卿一声先太公，书卿的存在，她只曾经在画中见过，一眼识不得也是情有可原。
“承诺？什么承诺？”郎弘璃眨巴着眼睛凑过来。
书卿看了看伤及神体的珞黛，无奈轻叹，“珞黛，你不该有除他之心的，世上谁人都可能有反叛之心，唯独他，不会有。”
“先代神王宸青大人！”
剩下三王中有一人认出书卿便是曾在画中见过的大人，当即双手交叠于额前，顾不得身边狐族谍卫，对书卿行下大礼。
她这么一跪，众神兵自然也跟着跪下。
珞黛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书卿，“你……你便是……”
书卿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起来，朝阎鬼点了点头算打了个招呼后上前一步，说道：“我已经不是什么神王大人了，眼下我不过是死冥判书，尔等无需如此多礼。”
顿了片刻，他看着珞黛，说：“何人给你的胆量让你与他相斗？”
狐族之人以谋略著称于世，放眼天下几乎无人可敌，何况还是狐族之王，千年的三色银狐，当初，他便是熟知这一点才与其定下诺言，让其永保神族安危，可惜了……
珞黛不甘，忍着灵力流失之痛，道：“为何……为何便不能与他相斗？他不是神族人，他不过区区灵兽，我族掌管世间灵兽多年，为何……为何定要对他卑躬屈膝看其脸色？太公……我不服！”
她怎么能服呢，神族之人是圣洁的，不会是像他这种双手沾满血污残忍暴戾之人，神王才是世间主宰，怎能受人钳制畏惧他人！
“不服？”狐之亦觉着好笑，收回自身修为后敛起红线，冷笑道：“那孤，便让你心服口服，黑炎。”
“属下在！”谍卫副首领黑炎闻声而下，手中还抱着一人。
“莲！”有人惊呼。
狐之亦示意黑炎将失去意识的莲放下，“当初，你派人来想收了孤，只可惜你的人永远都是那么没用，你还当真同雪王回去的是你的属下莲王大人么？”
他故意将“大人”二字说得重了些，丝毫不掩饰其中的轻视。
当初他在雪身上种下长情线时，就已经将真正的莲掉包了。
“不然你以为，我族人为何能轻易攻下神宫？”狐之亦笑，唇角的弧度令人胆寒，“那自然是有内应的，你的那些小把戏，孤不用眼瞧都能看透。”
让雪潜入狐宫调查不过是幌子，在他狐宫设下埋伏妄图灭他狐族才是真。
如此把戏他若还看不穿的话，他可就白活这么些年了。
“宸青知道，”狐之亦抱着怀中小姑娘就着手下搬过来的椅子坐下，一手抚着小姑娘的发，一面道：“孤有个很不好的习惯，那就是不喜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拿了去。”
自然，其中也包括孤的修为了。
他非神族人，所以他的灵力就算转给珞黛也需得好些时间与功夫才能渐渐转为她所有，珞黛也的确在这近半年的时间内将他的灵力转化得差不多了。
但人类有句话叫做“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就是强求也没有用”，他的东西终究都是他的，就算融进了珞黛体内，也不可能真的就认其为主。
千年狐王，若是连控制自己灵力这点本事都没有，他还何以在世间立足。
“你……你竟然……”珞黛气急攻心，体内本属于她自己的灵力也在这时不断往外泄。
“放心，孤无意你那神王之位，”狐之亦将小姑娘耳边的头发别到而后，旁若无人地把玩着那冰凉的手。
“孤好歹也是你亲太公，怎会抢孙儿的位置，孤要的，不过是为繁儿讨一具灵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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