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镗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扶额叹气。
这么安排,其实并不只是为了搞定韩绩。冯镗可以扶韩绩上位,自然也可以一脚把韩绩踩进泥里,如果只是为了搞掉一个小小的韩绩,他根本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但是,须知,诏狱里的其他人怕韩绩,那是因为韩绩是冯镗提拔的。冯镗之所以有这样的权力,却也是因为他是毛骧提拔的。扶持一个人容易,摆脱毛骧的阴影却不易。想要在毛骧的眼皮子底下培植起真正属于自己的班底,冯镗需要经历的波折还多着呢!
冉清流惯于服从冯镗的命令,办事一向比较到位。跑到韩家,一通‘耀武扬威’,几句话一说,把韩绩吓得六神出窍。一路从家里跑到别院,站到冯镗面前的时候,气儿还没喘匀呢!
冯镗的脸色果然沉得吓人。
韩绩是见识过冯镗的厉害的,见他明显发了火儿哪敢不怕?下意识的想解释,嘴还没来得及张开,冯镗猛一甩手,桌上的砚台横飞出去,擦着韩绩的耳朵掠过。韩绩只来得及感觉脸上、脖子上一凉,耳朵边上一阵刺痛,便听到‘咣’的一声响,吓得一缩脖子。
冯镗拍案骂道:“你个混账东西!胆大包天!我的命令你也敢阳奉阴违,你是吃了豹子胆了!”
韩绩吓得当即跪在地上,叩头不止,口中连声说:“卑职不敢!卑职不敢!大人息怒!卑职哪敢不听您的话?”
“你还敢嘴硬!”冯镗两步上前,一脚把韩绩踹了个跟头。
冯镗功夫很好,这一脚即便只用了五分的力道,却也已经足以让韩绩疼得呲牙咧嘴了。但就算如此,韩绩也不敢在冯镗气头上表露出来,连忙挣扎起来跪好,深低着头。
感觉到冯镗走到自己面前,韩绩咬咬牙,身子不受控制的微微抖着,想躲又不敢躲。低垂的目光中,只见皂靴猛地一抬,韩绩一闭眼,恨不得把脑袋缩到腔子里头去。
冯镗看着他这幅窝囊样子,愤愤地一跺脚,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韩绩这才敢小心翼翼地看看冯镗的脸色,一抬头却正对上两道怒气冲冲的严厉目光,赶忙又把头低下。
冯镗居高临下,问他说:“我问你,之前你排好班表之后来找我,我跟你说什么来着?我有没有跟你讲过,不许你滥用私刑!有没有?”
韩绩回答说:“是,大人的确如此吩咐过。卑职……卑职不敢……”
“嗯?”冯镗一声鼻音,直接把韩绩没说完的话吓了回去。冯镗瞪着他说,“韩绩,我问你话,你可得给我想好了再说!在我这儿,做错了事情还可以改。但要是你敢蒙我……你大概不会想知道后果。”
韩绩只得说:“卑职错了,卑职该死!可是……卑职是有苦衷的啊!”
冯镗显然不信,“你能有什么苦衷?”
韩绩说:“大人有所不知!这诏狱里面关押的,都是些罪大恶极的重囚,进来了就出不去的那种!这些人,最是难以管束。若是没有严刑峻法在头上悬着震慑,他们就会日日生事!您的吩咐,卑职绝不敢不听,也不敢阳奉阴违。若非逼不得已,卑职不会动刑的。还望大人明鉴!千万不要被某些人的谗言蒙骗啊!”
冯镗朝着门口看了眼,他的情绪变化始终在韩绩的观察之下,这非常短暂的一转目光也没能躲过韩绩的眼睛。琢磨片刻,冯镗的气似是没有那么盛了。而就在这时,一直站在门口的冉清流突然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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