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峰浏览了一下,原来,那几十株树苗,乃是杨树变种,被称为沙杨,据说在沙漠中都可生长。而那黑不溜秋的果子,并不是果子,而是一种长于地下的块根,写书的人给它取了个地蛋的名号。书中也都写明了培植管护之法,方便买家种植。
“通海居果然是货通五洲,这么快就找来合用的作物,赵峰不胜感激!”
“赵学士误会喽,这两样东西,却不是我五洲所产。”
“什么,不是五洲所产?”赵峰惊讶非常。
“正是,这是来自海外碧海琼洲的作物。”
“田家的商路都延伸到碧海琼洲了?”
“哪里哪里,碧海琼洲离此几万里,岂是随便能到的,这是田家在南泽大陆得来的,碧海琼洲的门派在那里也有货栈,这就是他们带来的东西。”
赵峰感觉这事很是蹊跷,碧海琼洲距离这里实在是太过遥远,据说,如今五洲之地的人族,便是来自碧海琼洲。那里自上古时代至今,一直就极为昌盛,甚至有传言说,他们还有合道境界的修士。
“这么说来,那就谢谢田掌柜了,在下想买一些到烽火原试种,不知是个什么价格?”
“哈哈哈哈,赵学士,这点东西,还谈什么价钱,本来就不是什么灵种,我免费送你一批,下次再照顾老哥我的生意就是了。”
见田掌柜不打算要钱,赵峰也不矫情,感谢了一番就告辞而去。
赵峰从栖鹤居出来,又去了一趟人市,跟蛮族的兄弟询问了一下召集人手的情况,结果让人非常欣喜,区区几天时间,竟然就召集到了三百多人。出了人市,赵峰一时没了去处,就往栖鹤居赶去,还没到家门,就远远望见十几个人堵在门口。走近一看,什么装束都有,仆从丰明正在招呼。
上前一问,居然都是来毛遂自荐的,车夫、仆从、管家,甚至还有人问赵峰要不要侍女。赵峰感到好笑,只说择优录用,让他们留下名帖回家等消息。打发了这群人,赵峰打量了一下剩下的四个人,这四个人分成三拨,其中两个是年轻学子,另两人倒是看不出来什么来历。
见赵峰转向这边,两位学子主动上前问好,自己交代了来历,这两人分别叫吴鸣鹤、岳海,都出自九越学宫,分别来自资政院、匠师院,来赵峰处也是前来投靠的。对这两位,赵峰还真有印象,当年,赵峰来到九越学宫,本就不太受人待见。也因为这个,对各院凡人中的学子颇为上心,这两人便是其中翘楚,都颇有才名。如今,二人到赵峰门前自荐,显然是还没有去处,或是对去处不甚满意。这种事情,在天泰王国一点都不稀奇,如今的天泰王国,出身远比才学重要,出身贫民的学子,多数都是蹉跎岁月罢了,甚少有人能施展抱负。不过,赵峰的烽火原,几成蛮荒之地,这两人还能前来投靠,显然是有几分胆量的,赵峰岂能不纳?
让仆从把两位学子迎入家中,赵峰又向另外两位来客询问来意,其中一人拿出一封信,交给了赵峰便告辞了。剩下的一位,一身破夹袄,满面尘灰色,看起来就像个种地的老农,但不知道为什么,赵峰总感觉这位老者不简单。赵峰把老者让进客厅,老者也毫不客气,背着手在厅中转了两圈,才说道:“赵学士感应倒敏锐的很哪,老朽此来并无恶意,只为向学士求证一件事,便是那月华牵魂草的来历。”赵峰心里豁然一松,月华牵魂草的来历,那是再清楚不过了,如今,很多大势力都有了猜测,如果再遮遮掩掩,不知会招来什么祸患。
赵峰把能说的都说了,老人听后颔首道:“赵学士不愧是读书人,倒是明白的很,不知那薛猴子的来历,学士可知道?”
“好叫老丈知晓,在下虽常去黑街,但从不胡乱打听这些事。”
“也是,哪里的黑街都是这规矩,多嘴多舌的都活不长,也罢,今日叨扰学士了。”说完,这位老人踱步出了客厅,转头看了一眼后宅,就径直离开了栖鹤居。
赵峰眼看着老人的身形消失在道路尽头,心里一块大石头才算落了地。这时,一道风声响起,邢师兄露出身形,问道:“老弟,你到底惹了什么事?这等高人都亲自出马,若非突然听不到你的声音,我都不晓得栖鹤居来了这等高人。”
赵峰就把月光牵魂草的来龙去脉又讲了一遍,邢师兄听得啧啧称奇。二人又在门外站了片刻,邢师兄才说道:“行了,都走了,我们也回吧,这些人的目的就是这件事,你应该不用担心有人再上门问了,对了,那边林子里有个人,都在那躺了半天了,如果你再不去看看,只怕就要没气了。”
原来,刚才邢师兄突然发现赵峰消失了,急急忙忙来到前院,突然感觉到客厅里一位虚无缥缈的修士,这等修为,至少也是真丹境的高人。无奈之下,邢师兄只好耐心等待,最后,这位高人施施然走了,让邢师兄心里一松。高人是走了,邢师兄又感应到数十道灵念盘旋在栖鹤居上空,显然是另有修士隐藏在侧,即便自己放出气息,人家都不肯离去,看来都是高人之流。没办法,邢师兄只好传音给赵峰,说感应到数十道灵念隐藏在周围。赵峰当然知道这些高人的目的,他也明白,今天有一位高人光明正大地来问,还不知道有多少隐在暗处探听,要想清静过日子,唯一的方法就是公开了事,于是,他在大门口把牵魂草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果然,这些灵念转眼间就走了个一干二净,这回,倒霉的该是那薛猴子了。
“邢师兄,你说的人是谁?”
“你自己去问问吧,就在那边林子里。”
赵峰走进树林,只见一个、满身酸臭的乞丐斜靠在一株松树下。赵峰走近一看,这人年纪不大,面黄肌瘦,双手垂着,好像是被折断了。听到赵峰的脚步声,这人睁开了满是血丝的眼睛,从这双眼睛里,赵峰看到了悔恨、看到了怨怒、看到了悲哀。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赵峰心想,于是问道:“这位朋友,在下赵峰,阁下来此,不知所谓何事?”
只见这人盯着赵峰,许久才有气无力地说到:“我叫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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