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两人不约而同抬头,阮昭没看那个西装骗子,而是看着正打开副驾驶座的门,要上车的年轻男人,轻笑道:“我要是你,就绝对不会上一个骗子的车。”
对方茫然的看着她。
反倒是西装男听到这话,立即推门下来,还没看清楚,就大骂道:“你他妈的胡说八道什么呢?”
见他一下车,就开始喷粪。
阮昭眸色微深,直直看对方,声音冷漠至极:“看来,上次的教训还没让你记住。”
这时西装男才看清楚那把伞面下,那个清妍绝丽的面孔。
明明长得那么漂亮,可是那双乌黑的眼睛,像藏着刀锋般锐利,只是看过来,就带着铺天盖地的压迫感。
“是,是你。”西装男露出惊慌。
但等他看清楚,阮昭身边只跟着小女孩,并没有上次那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一颗心慢慢放下,怒道:“你别血口喷人,李总,这女人就是个骗子,专门在这一代坑蒙拐骗。”
“他是不是跟你说,可以帮你手里的古董送拍到大拍卖公司?”
年轻男人听到这句话,神色立马变了。
西装男还不死心:“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才是骗子。”
阮昭不以为意,冷淡看着年轻男人:“你觉得我们两个谁更像骗子?”
她不救该死的鬼,要是这人真的因为贪婪,上了西装男的当。
那就是他自己活该了。
不得不说,脸这玩意,确实是重要。
年轻男人只朝阮昭看了两眼,就立即改变主意说:“我觉得我还是再考虑考虑,今天我们就先到这里吧。”
西装男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对方抱着怀里的包,一溜烟跑了。
不过年轻男人路过阮昭时,还不忘低声说:“谢谢你。”
阮昭挑眉,心情还不错,毕竟这也算是积善行德。
等对方消失不见,西装男彻底恼火,虽然男人一般对漂亮女人都很宽容,但前提是这个漂亮女人没有一而再再而三得罪他,他恶狠狠的看着阮昭:“上次就是你坏了我的事,这次又他妈多管闲事,别以为你是个女人,我就不敢打你。”
“看来上次那顿打,你确实没记住。”
阮昭淡笑道。
她越是这样轻描淡写,对方越生气。
不过阮昭知道他是个软脚虾,压根没把对方的威胁放在心上,管完闲事,带着云霓就走了。西装男盯着她们,一直到她们走进那个卖颜料店的小巷子。
一个小时后,阮昭心满意足选购结束。
出来时,虽然依旧两手空空,不过店家会帮忙把原料直接送到家里。
因为也不是第一次在这里买东西,阮昭压根不怕他们调包。
谁知她带着云霓刚走出来小巷,就见停在路边的两辆车,车门纷纷打开,从里面下来五六个人。
直接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阮昭望着领头的两人,其中一个就是西装男。
另外一个,穿着一件黑色短夹克,头发剃的极短,从脖子处露出一截狂野的纹身,就是那种一看就很社会的社会青年。
社会青年一看阮昭,当即眼前一亮:“哟,长得这么漂亮。”
“妈的,漂亮又什么用,专坏我的好事,”西装男恨恨说道。
社会青年伸手摸了下嘴,自认为挺帅的说:“小姑娘,看在你是个女的份上,而且长得这么漂亮,我不打你。这样吧,陪咱们哥几个喝几杯,特别是我这个兄弟,你可是坏了人家好事,怎么也得赔个罪吧。只要你好好认个错,这次我就做主放你一马。”
西装男急了:“张哥,我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闭嘴。”
阮昭冷眼看着他们狗咬狗,特别是那个西装男:“看来找了几个打手,确实让你硬气起来,不是上次跟狗一样的狼狈逃窜了。”
“我艹,你这个臭婊子……”西装男被戳中痛点,当即恼羞成怒。
可是他刚骂完,一个响亮的耳光,随之啪的一声响起。
所有人震惊的看着手里还拿着一串没吃完的糖葫芦的小姑娘,冲过来,抬手就对着西装男扇了一个嘴巴子。
大约是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阮昭身上,压根没把这个瘦瘦小小的小女孩放在眼里。
云霓回头将糖葫芦递给阮昭,叮嘱说:“昭姐姐,帮我拿好。”
阮昭伸手接下。
之前云霓因为吃了太多糖葫芦,补了两次牙,所以她哥就一直控制她吃,每次她买到都舍不得一口气吃完,这会儿见自己的宝贝糖葫芦被阮昭拿好了,她立即扭头看向对面找茬的一帮人。
云霓双手交叠,一边将手指掰的咔咔作响,一边轻笑:“我哥不在,你们是不是以为就能欺负我昭姐姐?”
“狗东西,还敢骂我昭姐姐。”
……
“我说你怎么买东西,还跑这种地方来,停车都不好停。”
闵其延停好车,还是忍不住抱怨。
傅时浔睨了他一眼:“没让你跟来。”
闵其延:“行行,是我非要死要活跟着你。不过你要买颜料的话,来这儿干嘛呀,朝天街不是卖古玩的地方吗?”
傅时浔没搭理他,直接往前走。
就在两人走过拐弯口,看见路边站着不少人,似乎在围观什么。
“怎么这年头还有大白天打架的,好吓人。”
“就是,这里这么乱,亏我在网上看那些博主推荐,说这里适合打卡呢。”
“快点走吧。”
两个打扮时尚的女孩,一边抱怨一边从他们身边走过。
闵其延抬头看着对面小巷子,确实有打架的声音,最关键的是巷口站着一个女人,撑着一把巨大的黑色伞,白衬衫配着一条绿色团花国风长裙,显得格外温柔写意。
“那姑娘胆子真够大,站那么近看热闹。”
闵其延刚说了一句,身侧的好友却已经拔腿走了过去。
说是走,但步履急切,几步就跨过马路,直接冲到对面巷口。
阮昭正看得精彩,突然感觉自己手腕被人拉住,待她抬头望过去,整个人已经被拖着往旁边走。
“傅教授。”她有些吃惊喊道。
傅时浔扭头看着她,“别人打架,不知道躲远点。”
他的掌心抓着她手腕,那种温热触感,从腕口处蔓延,如同小小的火焰,一路烧到她的胸口。
还有他眼底,第一次在她面前,流露出来的关心。
傅时浔见她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口吻太重。
特别是她抬起眼睛时,那双永远锐利又直白的黑眸,此刻如同染上了这场刚下的烟雨,雾蒙蒙的一层,显得又亮又软。
头一次,傅时浔心底产生了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终于,他低声解释:“我没在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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