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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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女还是没能等到那一天。
迎接皇女去圣都的队伍仍是那位南风使者带领,离开星月国的那一天,南风使者凑到皇女耳边:“你一直在人群中找他,依我看那萧统领也没那么在意你,你看,全国上下都在为你送行,独独他不见踪影。”
“不,我知他不会来的,他此刻一定是抓紧了最后的时间,在解那道题。只是....算了,走吧。”花园少女不再回头。
“只是什么?是怕他放弃解题来见你最后一面见你没有找他而伤心欲绝?还是仅仅是希望他送送你?”南风使者摇摇头,纵马追上皇女,一行人渐行渐远消失在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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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皇女走后,萧墨羽把自己关在家,就像是忘记了皇女一般,废寝忘食地钻研那道题。萧家的下人们会若有若无地提起皇女的近况,可萧墨羽像是从未听见一般。无论是之后皇女封后,或者圣元皇帝驾崩皇女垂帘听政,甚至是圣元朝覆灭,叛军攻入首都,皇女音讯全无生死不知...
久而久之,人们也渐渐遗忘了萧墨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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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多少年后,曾经的萧府衰败的如同乡下茅屋一般,人们只知道这里面住了一个疯老头和一个傻兮兮的下人。
年老的萧墨羽躺在长椅上,浑浊的双眸中倒映着碧蓝的苍穹。时日不多了,他清晰地感受到大限的到来,终其一生攻克那道题目让他身心衰竭,此刻却无比平静。
他看向那个傻兮兮的下人,这些年里所有下人都跑了,只有他天天在这照顾自己。老年萧墨羽忽然来了兴致:“牛三,老爷问你个问题,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这是何道理啊?”
那个傻下人正笑嘻嘻地在地上逗鸡,听闻此言顺手拔了根狗尾巴草,傻笑着把它不停地对半分开,然后怪叫一声:“那可不就没了呗?”,说罢,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不得了的东西,在地上笑的打滚。
那可不就没了呗?
那可不就没了呗?
那可不就没了呗?
萧墨羽直念这句话,忽觉一道晴天霹雳打在心中,一生的沉淀似乎尽数击碎——
他隐隐把握到了什么,挣扎着坐起来,拔了一根草折起来。
随着每次折半,那掰下来的一部分越来越小,他忽然有一个大胆狂妄的猜想——在那遥远的尽头,掰下来的部分是零!
我...我...我解出来了!!!!!
老年萧墨羽振臂狂呼!两行滚烫热泪自深陷的眼窝中滚滚而出,他想起皇女,想起了使者,想起了曾经的岁月,只觉一道深不见底的锋利裂痕在心上破碎开来,被他尘封的往事像是丢入水中的颜料般化开,将周遭染得光影交错,色彩斑斓。
“恭喜”皇女的声音自虚空中传来,似有欣慰。
“恭喜”使者的声音自虚空中传来,似有敬佩。
他只觉千钧重压在胸口上喘不过气来,想要逃离发酵了一世的情感,想要忘掉这一切,他像是坠入深渊,拼命浮上海面,近了,近了,他甚至能看见海面上虚幻的泡沫,泡影中倒映着他的一生。
“啵”的一声,泡沫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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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墨羽在石室内醒来,他看向自己的双手,年轻而充满活力。眼前坐着一个轮椅老人似在等他,见他苏醒微微一笑:“看来你的收获不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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