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很大,他们说的话听得很不清楚。
我仰头看了一眼,白亮亮的雨点从空中劈头盖脑的砸下来。
真不知道这场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刘德海已经打发人回去拿雨具了。
陈伯寻思了一会,说道,“既然棺材的一端已经落地,你们就把它放在地上吧!大伙都不要慌张。”
陈伯的话就是命令,其他人这才把棺材放在地上。给他们的感觉,棺材就像洪水猛兽似的,大伙都远远的躲到一边。
这个时候,有人取来塑料布,把棺材盖住。雨水汇成一条溪流,从棺材旁边流过。
过了将近半个多小时,雨终于小了一些,天也变得明亮起来。大伙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和陈伯走到棺材旁边,这才看清楚,在棺材周围的水流里,有着一丝丝的血迹,棺材似乎还在向外面渗血。
陈伯皱着眉头望着那几个蹲在一边的抬棺人,问道,“是谁先让棺材落地的?”
一个二十多岁,脸色苍白的年轻人战战兢兢的站起来,说道,“都怪我不小心。”
他叫刘聪,是刘德海的一个侄子。他是个非常稳重的年轻人,所以刘伯才让他来帮忙抬棺材。
刘家人都用怨怒的眼神看着他,因为棺材落地,是一种非常不吉利的事。对于刘家人来说,是非常忌讳的。
刚才他也给大伙解释过原因。大伙的目光落到他背后,忽然发出一阵惊呼声,大伙的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
刘聪看不到自己身后的情况,他不停的扭着头,可仍旧什么都看不到。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没底,用哭腔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站在他身后,清清楚楚的看到,在他肩膀上贴着一张碗口大小的红色鳞片。跟从刘元双嘴巴里取出来的那张一模一样。
看到它,村里人简直像见鬼了似的。
刘德海沉着脸问陈伯,“陈哥,你不是说鲤鱼煞已经被你镇住了吗?怎么还会发行这种事?”
陈伯苦笑着说道,“我只是尽力而为。至于能否彻底镇住它,我也没把握。”
刘德海微微叹了口气,亲自伸手把鳞片从刘聪肩膀上拿起来。鳞片拿到手里凉冰冰的,像握着一条蛇似的。
刘德海把它远远的扔出去。吩咐道,“别管那么多了。大伙继续赶路!”
大伙重新把棺材抬起来。陈伯仍旧一言不发的走在人群前面。
山坡上非常泥泞,他们费了很大力气,才走到刘家坟地跟前。
已经挖好的坟坑里蓄满了水,望着浑浊的泥水,刘德海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他跟陈伯说道,“真是太不顺利了。没想到会下这么大的雨。”
陈伯淡淡的说道,“其实从你们杀掉红鲤鱼开始,有些事情就已经注定了。”
刘德海最不喜欢提鲤鱼煞的事,就是因为它,刘家才弄到家破人亡的下场。
他不再理会陈伯,而是吩咐着刘聪,“去把坟坑里的水淘干净。”
刘聪不敢不听他的话,只得把旁边的水桶拿起来,走到坟坑跟前。大伙把棺材放在离坟坑不远的地方,都围在坟坑周围。
因为刘元双是横死的,坟坑挖得很深。刘聪淘了将近十几分钟,坟坑里还剩大半下的泥水。
刘德海有些不耐烦的抬头看了看,快到中午时分了。按照计划,要在中午之前下葬的。
刘德海刚要让人过去帮忙,刘聪忽然啊的一声惊呼,水桶一下子落进泥水里面。他脚下发滑,差点栽进坟坑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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