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阎木昔都亲自指点青水武功,态度虽不如何热烈,但几句恰到好处的点拨,对青水来说便已是事半功倍。
青水不得不承认,担任了十几年禁军教头的阎木昔,指点起武功来比舅舅要高明不少。短短几日,他便能把一整套伙僧棍流利地打下来,虽不见得威力多么大,但于他而言,已是十分难得的进步了。
功力见长自然是好事,可是阎木昔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叫青水的好奇与忐忑一日更比一日强烈。他自认没什么价值可以让人有所图谋,虽然怀疑阎木昔是潜入朱府盗窃青蘼剑的元凶,然他既未得手,也实在没有追根究底的必要,对他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思来想去,他想不到任何一个值得阎木昔突然转变态度的理由,所以对他的好意,即便只能照单全收,也总是良心不安,而这份不安随着师父的指点越来越慷慨而越来越沉重。
青水既能发现阎木昔的转变,那个以阎府少主人自居的侄少爷阎俦,又怎会发现不了。
在阎俦心里,青水是没资格做他的仇人和眼中钉的,可他那副逆来顺受、低声下气的样子,每每落在眼中便叫他生气,忍不住地要欺辱他两下才会宽心。而随着阎木昔态度的转变,青水颇有一副得意门生的架势,叫阎俦再想摆威风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
阎俦是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在确认了阎木昔的态度转变不是一时兴起,当晚便将疑惑问向了叔父。
面对阎俦的三分不甘和七分好奇,阎木昔一时竟也答不上来,只好反问了一句:“有吗?”
“怎么没有?叔父,自你开门收徒到现在也有半年时间了,还没对谁这么上心过。你的弟子里,哪个天资不比这个陈青水高,都是早早入了武人二阶的,也没见你怎么费心指点,怎么就对这小子这么耐心呢?”阎俦说得颇为愤慨。
“别的弟子?哪还有别的弟子?喊我师父的有九个,可真心上门学武的,只怕一个也没有吧!”不知为何,阎木昔竟觉得颇为惆怅。
“叔父这话说的,您当初收徒弟,也不是冲着教武功去的啊!”
“我想干什么,轮得着你过问吗?”
“叔父心里的盘算,侄儿当然不敢过问,只是这个陈青水……”
“你就当我闲得发慌,打发时间吧!”
阎俦没有被这话给糊弄住,瘪嘴道:“叔父要真这么闲,还不如出去活动活动,给侄儿谋份官职呢!连那个白羽刀都进了廷尉司了,以叔父您的身份地位,怎么也得叫我进府衙吧?我若当了官差,叔父不也跟着脸上有光吗?”
阎俦的算盘珠子拨得响,落在阎木昔的耳中,却是好一阵嫌恶。他不禁打量了一番这个侄儿,只见是肥头大耳、蠢笨如猪,偏偏还心比天高、不自量力,起初在自己面前还装出一副恭顺样,近日却越来越放肆,眼见就要踩到他头上拉屎了。
阎木昔不禁懊恼,也不知当初自己抽了哪门子风,回天水城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叫到府上主持家务,如今已不是后不后悔的问题,而是瞧见他就觉得恶心的问题。
见他不答,阎俦满心欢喜地以为叔父确有筹谋,笑道:“俦儿知道,叔父最疼俦儿了,至少给我弄个七品县官当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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