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吩咐完这些,房间里再次安静了,然而接下来十几分钟,拍椅子的声音不时响起。几乎是余院士看完一个段落,必须拍一声以表心意。脸上已经泛出了一片激动的红色,手甚至有时候都轻轻挥动两下。
看嗨了。
一篇好的论文,一个全新的观点,一组充实的论据,这足以让醉心学术的人陶醉其中,他都没有想到,这篇论文居然能给他如此大的惊喜。
房间里的人不时被点名:“小周,你马上给我调SRCXX省XX市7月4日的案件。”“小徐,你给我打开SRC的B号文件夹……”
“妙啊……这个案子我听说过,确实,如果这样佐证,不正说明了作者的观点?不谋而合……这个论据选得非常棒!”
“很好,这是……第三个论证点,一如既往地珠联璧合……这到底谁执笔?谁定的资料?SRC现在有这么强的单位?”
终于,房间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余老不知道多少次闭上了眼睛,他在回味,在压制心中的焦急。他急于想用实验证明这上面的论据没有差错。这只是推断性质的论文,一次实验足够。如果成功……
他轻轻睁开了眼睛,呼吸却有些粗重。
如果成功……那么自己一直钻研的课题,就被推开了一扇门!
对于论文的质量,现在他已经不再有任何怀疑。全程顺理成章,环环深入,到最后水到渠成,无可反驳。
“论文论文……是要论的,要有争议的……”他眼皮有些乱跳地拿起论文:“但这篇论文看完,给我的感觉居然是:就应该是这样……且不说论据和论点这些骨干的充实程度,单说文字的排列,逻辑的引导……这到底那位大拿写的?我居然看不出来?”
太过兴奋的刺激之下,他已经忘记了陶教授的话,当翻到第一页。终于看到了一串名字。
最顶部,是加黑加粗的字体,第一作者:秦夜。
布加迪威龙忽然变成了大黄蜂,冬日的烈酒突兀化为了岩浆。
火一样炽热的房间里,余老的情绪忽然冷却下来,吃了SHI一样看着这个名字。
这个……略尴尬啊……
不是……怎么就是你呢?
你才多大点?你凭什么写出这种级别的论文啊!不是我老余狗眼看人低,知识这种东西是要靠时间累积的啊!你特么18岁走了81岁路?娘胎里都在斩鬼吧!
“这小子……是阎罗吗?对阴灵这么了解!”余老感觉太阳穴都在跳,汝甚叼,汝母可知?不是……你这么吊让我们的脸往哪放?我这整整八十多岁的老脸呢!研究了大半辈子的阴灵,老来的大课题居然是让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导师打开的门?
接着看了下去,第二作者:林瀚,苏锋。
下面是助手,参与撰写的十几位学生。
他瞪大了眼睛想找出一位老熟人的名字,但是……这个真没有。
余院士感觉有些自闭。
“余老……您去哪儿?”看到他站起来,两位白大褂马上问道。
“别管我……我出去走走……”余院士揉着乱跳的太阳穴走到阳台上,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没来由一阵颓然:“长江后浪推前浪……不对!这后浪太古怪了!这没找代笔吧?”
不不不,且容老夫再挣扎一下……老夫仍然不相信啊……老夫感觉自己的信心还可以拯救……
仿佛发泄一样,他哭笑不得地点着护栏,自言自语道:“整篇论文,哪怕论据,论点出自于他,但这种老辣的整合方式,这种字里行间默契的配合,这种对专业用语的娴熟运用,这种逻辑的排列……说他在政府部门做到省部级高官我信,说他在SRC达到我这个水平我也信,他是第一修大的导师我怎么都信不下来啊!”
深呼吸几口,他立刻拿出了手机,找到陶然的号码,马上开了视频。
“余老?”电话那边,陶然也吃了一惊,余老的视频可不是谁都能接到的。
“谁给他代笔的?”余院士五味杂陈地说道:“这种水平……绝对是笔杆子都捏烂了的人才写的出来的,谁指导他的?”
“不是您代笔?!”没想到,陶然比他更惊讶。
握草……还真是那几个小子捣鼓出来的?
视频中,两老头大眼瞪小眼。数秒后,余院士哼了一声道:“我什么身份?他又不是我的私生子,我凭什么给他代笔?”
陶然只感觉心都在乱跳,压抑住激动小心回答:“余老……宝安市全军事化管理,不到下学期,无人可以外出,就算我也不行。更不可能接触外界网络,而且……我们学校的领导,除了两位校长没人有这个水平……”
余老叹了口气。
这些事,他不早知道了吗?
读完第一段,他就知道绝非出自李桃和许安国之手。自己打电话,只不过是确实无法承认这种变相的失败。
真是那个小混蛋写的?
这……容老夫再自闭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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